对方侧身闪过袭来的剑气,身型稳在半空,沉声笑道:“我怎么可能放下师尊呢?”
溟凌提剑指向昭阳,咬牙怒道:“出剑。”
却见对方摇头,“我不会对师尊出手的。”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未落,却见对方驶到面前,毫不避讳眼前的剑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师尊......真要杀我?”
见他陷入沉默,昭阳又道:“只要师尊一句话,是生是死,我都无怨。”
这句话令他陷入忡怔,他没想要对方的命,只是从未如此无措过,他不知该作何反应,愤怒是他唯一的本能,仿佛如此才能掩饰心头那隐约蹿起的,他不敢承认的情愫。
良久后他才自言自语般地低声道:“你是帝君,我怎能杀你。”
帝君若不归位,三界都将陷入危险。
“仅此而已?”昭阳说着,二指按下眼前已然落下三寸的剑尖,再次靠近了,“师尊是不能杀我,还是不舍杀我?”
一双漆黑如寒潭般的瞳仁微微颤动,心脏也没来由地停跳了一瞬。
他的薄唇微颤了一下,冷声道:“自然是,不能。”语气不像是回答,倒像是在自我说服。
昭阳的一双星眸内流露出异样的光芒,未久后轻笑了一下,贴近而他的耳畔低声道:“我会等师尊看清自己,不论多久。”
人影飘然离去,留下他怔然原地,半晌一动不动。
少年昭阳阳光般的面容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徒儿只愿师尊永远无挂无碍。”
他自嘲地冷笑了一声,无挂无碍?
在渡厄境外等待的七日,对他来说无比漫长,每分每秒都如万蚁噬心一般煎熬,他只当自己是过于忧心弟子的处境,可当对方归来后,不断涌现的心疼感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这份牵挂里,还有些别的意味。
他望天发出一声长叹,累劫以来一直无挂无碍的他,以及本该放下执念,心无挂碍的帝君,都陷入了一种被写为情字的魔障。
他成为了最不该成为的,帝君的执念。
*
从渡厄境全身而退且神志清醒不落魔障者,便可继位帝君。
一旦帝君出现,渡厄境便自然关闭。
可昭阳却着实令众神伤透了脑筋,其神志清醒,而渡厄境的关闭也侧面证明其乃符合天道要求的帝君。
不仅如此,经过七年在炼狱般的逆境中历练,其战力已然可匹敌天尊,甚至略胜一筹。
这样的神祇只要他想,一朝便可翻云覆雨,踏平上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