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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79章(2 / 2)

“早餐是早餐,安排是安排。”

“早餐是取悦你,安排里也从来没你的份。”

周和音不懂他的意思,也从来不把他纵情时候说的那些哄人的话当真,甚至,她想过,他总要回去的,想过他和她正式面对这个问题的这一幕。

只是没想到,即便身处这一幕里了,她依旧没有答案。

“什么叫没我的份?傅雨旸。”

“意思就是我可以轻易带堰桥走,你不行。”

“你昨晚见我父母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

“不然呢,你愿意跟我走吗?”傅雨旸徒手剥开一个新鲜的橙子,空气里有爆开的汁液味道,他再剥瓣递给她,凑到她嘴边了,偏她就是不听话,“张嘴。”

傅雨旸继续自说自话,说他调令到9月上旬,料理完了,他总归要回去一趟的。那头生意摊子、房子、车子、物业管家,银行经理,他托给别人太久时间了,“我家的保姆阿姨都把我给忘了。”

“小音,我住酒店住够了。”

他越这样说,周和音心里的声音越往下沉寂。她甚至开始明白,为什么小时候看那些剧,一半要出行、出去读书,另一半最后都不会挽留。

因为很不该。那头才是他的土壤,根基。

周和音只能保持沉默。

沉默是她最真实的反馈。

他问她,愿意跟他走吗?

或者,周末愿意去看他吗?

直到,他第三次开口,换成一个比较好回答的问题,“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还有二十天,周和音压根没想过,眼下,思虑良久,才为难自己也为难他,“任意门。”

一道可以任意去哪里的门。

傅雨旸这才扔掉手里掰开的橙,空出来的双手来打横抱起她,“当真一步不肯让啊,是不是?”

他手上有橙子的渍,蹭到她的白裙子上;而周和音说要把油条的渍全遢到他脸上。

傅雨旸当即笑了,笑着俯首来吻她,他许久不那么暴躁了,暴躁地裹挟她,反正也不好好说话。

周和音记得他们第一次接吻他就这样,第二天她舌根疼得捋不平。

“这不让我走,又不跟我去,要怎么办啊?”

……

二人跌回卧房的羽绒被上,傅雨旸其实没想怎么样,倒是被欺身的人,她头一回急起来,急得学他那样,对付他,小孩喝奶的力气。

一来二去,他倒是被折腾醒了。

精神餍足的人有着足够的耐性,来分剥她,也来调停她的情绪。

傅雨旸一手别住她的下巴,俯首,目光与身型的重量一齐压制着她,他手上还有橙子的香气,她嘴里也有。

傅雨旸重复了一遍他刚才的话,“要怎么办?嗯?”

香气之余,他迫使怀里的人亮晶晶一双眼睛看着他,朝他说些什么,答复他,或者,求他。

周和音始终是个反骨仔,她轻易不打破原则,也轻易不绑架别人打破原则。

“你回去就是了。那里本来就是你的地方,故乡,户籍。”

“我没有故乡。这里不是,B城也不是。”傅雨旸反口。

吃得饱腹的人,禁不住他这样压,周和音不去揣摩他的话,只说,“你这样我都快吐了。”

傅雨旸闻言,这才告诉先前书云误会的笑话,周和音难堪,要打他,也抽不出手来。

“这么久了,你都没教过我吴语。我想起之前听评弹时的一首词,小音,你教我念念?”

是周邦彦的那首《少年游》: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记性差的人,说他妈只记得那句:纤手破新橙了。

后头的,傅雨旸是拿手机搜出来的,他一句句念给周和音听,也叫她回给他听。

周和音不听他,手脚并用来抗拒他的压制。

傅雨旸问她,最后一句什么意思?

怀里的人不顾地摇头,她才没有心思听他念什么词,傅雨旸不快,言简意赅地教她,“女的不让男的走呀。”

“你学学人家,好不好,我求你了!”

“我不学!我自己做不到的事,为什么要强求你。”

“那怎么办,咱就擎等着散伙了。”

周和音悄默声掉起眼泪来,思忖良久,一句话和眼泪一齐下来,“我真跟你去了B城,那才是诛了爸爸的心。”

对不起,她做不到这么自我。

“所以,我教你求我。你舍不得抛下的,我来抛就是了。”骄傲的头颅在她眼泪之上,隐忍的,晦涩的,伸手来弄她的泪,也不动声色道,“反正我也没什么值得抛不开的了。”

周和音听不得他这样的话。

从他第一次在车上跟她提到还有个姐姐夭折了,那时候,周和音就看到他一个世故人身上很微末的东西,是那种很违和的脆弱,更像不健全的人格。

如同秋末的流萤,总要消失的。

可她又实实在在地不想失去这样脆弱真实的傅雨旸,情绪进入死胡同,她不想去想,又或者她急于剖析答案。

头一回作了个强头,把傅雨旸之前欺负她的伎俩全还回去了,又是咬又是啜的,没脾气任由她发作的人也不禁埋怨,“轻点啊,真当我工具人了啊!”

她不肯他说话。

迎面,烫贴的感官叠到一块,人的情绪就只剩下了本能,本能地追逐这样温泉浸骨的居安感,她才往下坐了一点,某人就重重地喟叹起来。

这次周和音没有逃,而是一口咬在他颈项上,傅雨旸整好箍着她的腰,二人一并出了声,也滚到一处。

纵着猫儿任意妄为的主人突然认真起来,翻身在上,再捂他的颈项处,骂人的口吻,“这么狠心的一口,你告诉我,下午我和人碰面,可怎么解释!啊?”

他捧着她的脸来吻,舍不得还她一口,就拿手里的柔软煞性,任周和音怎么叫唤都不好使。

绞着的两条腿,去本能地攀附他,像藤萝,像摊开的心。混沌迷蒙的人,屈服于最鲜活的欲/望、最真挚的安全感,嘴里期期艾艾,就是讲不全一句话。

傅雨旸依旧端正的揶揄,“求我什么?”

“……”

“小音,我求你好不好?跟我走。”

泥潭里的人,理智沉到最底下,压根不顾他说了什么,只囫囵地点头。

“那我留下来,你搬过来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她也是点头。

嘴里没句准话呢,骗吃骗喝的小孩可还得了,傅雨旸一把捞住她脸,“好好告诉我,求我什么?”

“求你,和我在一起。”

“鬼灵精!”急情之下,某人受用最后一句,等待良久才去填补她,一席风月波澜,非他本意,沦陷的人也被颠簸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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