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她重提旧事,问他,为什么那么火大?
傅雨旸在给她搛刚片好的烤鸭酥皮,沾方粒白糖,“忘了。”
周和音不答应,偏要知道。对他筷子上的烤鸭没兴趣,对他的答案有兴趣。
傅雨旸没好气地把酥皮塞到自己嘴里,然后嚼的好像不是块鸭皮,而是眼前人,“为什么,能有为什么,我他妈话还没说完,你在那要走,他们几个进来捣乱,我不骂他们骂谁!”
一桌人笑得不轻。老乔再揭雨旸的短,说茱丽叶急急忙忙飞回江南了,我们有个人气得一个晚上看谁都不对付。
骂了一晚上,茱丽叶小姐,恋家鬼。
周和音莫名其妙的笑点,被这一笔旧话,笑了好久都停不下来。
傅雨旸不以为然,“你还不是?”
明明是。
周和音今天难得穿了件黑色长裙,外面是件蜂蜜色的风衣,还是和傅雨旸逛街时,她临时加买的。因为她带的衣服都太单了,傅雨旸督促她添了好几套秋冬成衣,说就留在这边以后慢慢穿。
她来这天了,“起码目前为止,我没有恋家呀。”
“还能撑几天?”某人问她。
周和音撇撇嘴,“你管我!”
她吃烤鸭,唇上沾上那方粒白糖了,傅雨旸拿手指给她捻掉,嘴里还是那句,“恋家鬼!”
从餐厅出来,周和音要去找美妆零售店买卸甲水,她来前自己涂的南瓜色,几天热情过去,不喜欢了。
傅雨旸说好在车里等她的,周和音排队结账的时候,他一只手落在她头顶上。
“你怎么过来了?”
“……”他没回应,只催她快点结账。
出来的时候,外面雨下得更大了,车子在马路对面,红绿灯中间还有处安全岛。
一截不算短的穿行。
信号灯转绿前几秒,傅雨旸把伞交到周和音手里,“干嘛?”
“背你过去。”
周和音讶异极了,“……为什……”
话都没说完。某人拿背朝她,信号灯不等人,外面风雨正盛,如冰冻骨般。
傅雨旸等不到她的回应,干脆伸手来揽她,周和音这才跳到他背上。
可是伞扣住他视线了。
“我的大小姐,你多少和我有仇。”眼前一抹黑。
周和音在背上哈哈大笑,这才把伞面抬高。
绿灯只够到中间安全岛位置,还有一半路,他背着她,再等了几十秒。
斜风密雨里,周和音贴脸在傅雨旸颈项边、脉搏处,问他,“你怎么了?”
*
回到家后,周和音才明白过来,是那对甜白釉的压手杯,古董修复技师修复出来了,因为这类物品运费投保都相当贵。对方干脆自己亲自送过来了。
再好的技艺都不能破镜重圆的。修复后的杯子也再也不是原先的价格,原先的品相。
东西修复完了,动用昂贵的费用,但是对于傅雨旸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灯下的眼前人。他砰地合上那个楠木盒,叫周和音不必看了,这原本就不是他们的东西,他预备还搁回他父母住处的库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