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陆覃爷爷陆从良那个方向，弯腰，深深鞠了个躬。
陆枫脸色煞白。
这是他第一次见赵斐服软。
那几个长辈唉声叹气，谁知接下来，却听到了一声意料之外话。
“新年快乐！”
说这句话时，那张脸竟浮现出笑容，每一个弧度都接近完美，在灯光下无比光彩照人。
可发出声音，却如融后冰雪般沁凉。
赵斐在一道道惊诧不解目光中，拉上帽子，转身快速走进了飘飘荡荡雪夜里。
……
在赵斐很久远看书记忆里，陆覃是个永远保持着风度和礼貌男人，还有，他很有过节仪式感，只要是正式节日，都会对长辈和家人说句正正经经节日快乐。
其实离开陆家老宅前一分钟，他本是想要说句“大逆不道”话来着：那您小孙子，我赵斐只好十分感谢地收下了。
只是在开口之前，他忽然间想起了节日事。
马上就要跨年了，陆覃这次不能自对这些人说新年快乐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
有些话对有些人说出去，是得不到什么结果。赵斐向来会做选择题，他觉得替小覃延续一下昔日习惯，在此时比说任何话都有意义。
所以，他要替小覃祝他们新年快乐。
赵斐没有去陆覃平时和父母平住房子，打了几个电话依旧没人接后，直接花高价包了个车载他去了那栋海边小屋。
有时候直觉就是这么神奇……
拿出钥匙开门走进去，赵斐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英俊青年。
室内开着暖气。
光线很暗，因为大多灯都没有开。
电视倒是没关，里面响着喜庆音乐，和跨年结束后剩余表演……
到处都是酒味。
赵斐轻轻地走到沙发旁边。
陆覃喝醉了，醉后耳根和颈侧非常地红，哪怕成了这个样子，倒在沙发前还是将桌上地上酒瓶全都收拾得整整齐齐，丝毫没有影响到室内干净整洁……
这期间，赵斐在桌上空鱼缸里，发现了陆覃手机，已经被水泡坏了。
赵斐继续去看陆覃。
青年穿着曾和他一起穿过情侣款灰色毛衣，结实一双长腿很憋屈地压在沙发上，骨节分明手紧捏着一个和手机形状大小相近迷你小相框。
这是是真喝大了……
对方鼻翼间浅浅呼吸倒让赵斐放心了许多。
他在是否要喊醒陆覃这件事上，非常纠结。
……睡着后眉宇舒展到掩不住满足，这在陆覃脸上实在很少见，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赵斐揉揉自己卷毛继续纠结！
如果是做美梦被打断，也太不爽了吧！
还没纠结两分钟，在昏暗光影里，他突然和一双深色眼眸对上了。
幽林般眸子不知何时睁开，里面凌冽寒气一瞬间全部变成了炽热火焰。
窗外下着小雪，赵斐还没反应，身子就被高大身影彻底锁笼。陆覃似乎还没分清梦和现实区别，他睫毛颤动几下，眼睫下半遮着黑瞳显得格外深邃，然后，居然发出了一声笑。
赵斐没有笑，他伸出一只手遮住那双眼睛，等擦完自己丢人泪珠子才松手狠狠咬过去，真是咬，小狗发脾气一样到处啃，他每次啃一次，对方就将他抱得更紧。
任由他啃咬欺负。
目光转不到别处去了。
“赵斐。”
“嗯！”
“赵斐。”
“嗯！”
许久后，陆覃贴着他颈侧哑声说：“新年快乐，赵斐。”
尾音是抖，眼睛不敢眨。
赵斐雪球一样把人猛地滚压在地，他在青年狭裹着窒息感拥抱中终于扬起笑脸，用力给了他一个带着雪味吻：
“好，那也祝小覃骑士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