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绿忙屏退众人,自己出去守在廊下拐角处。
姜彦明后背微直,又带着几分期待,看着李丹若。
“前天的事了,我姑父点了震武军节度使,你知道了吧?”李丹若看着姜彦明。
“知道,我和老七过府给姑父道了贺。”姜彦明忙点头道。
李丹若没理会他那句姑父,接着道:“前一任节度使马鸣远的罪名,是私吞军饷,贪墨不法,你怎么看?”
李丹若这第二句话,完全出乎姜彦明的预料,姜彦明呆了片刻,才极不确定的看着李丹若,“你这话?”
“四月里,淮南转运使黄永忠,也是贪墨不法,直接问了斩。”李丹若没答姜彦明那句不确定的疑问,看着姜彦明,接着道。
姜彦明后背直起来,满眼震惊的看着李丹若。
李丹若迎着他的目光,“邸抄出来那天,我和老夫人说过这些,老夫人说,这府里男主外女主外,都是极有主意的。本来不该是我多话的事,可这种事,出了事,都是满门担待,不会因为女主内,女眷们就能幸免于难,想来想去,只能跟你说一说。”
“你担心?你怎么看?皇上?”姜彦明震惊过后,目光灼灼。
“太婆说,翁翁说过,皇上临大事常出人意料。”李丹若一句话答了姜彦明一串儿问话。
“大哥当初要谋大皇子府长史这个位置时,我就觉得不妥,只是,唉。”姜彦明叹了口气。
他在这个府里,身份微妙而尴尬,很多事情,特别是象谋差使这种事情,再对上三房和老大那样的脾气,他真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说了也没用。
“连老夫人都说不上话,”李丹若神情淡然,“咱们心里有数,能尽多少力就尽多少力,老夫人说过,一家一族的运势福祸,都是多少年积累下来的,你护好自己,这不是只为自己,是真到万一,不至于全数覆没进去。”
“我知道,你放心。”姜彦明目不转睛的看着李丹若,笑起来,“你还记得小时候,有一回,就在你们府上后园子里,你说聪明不聪明不在男女,在人,你还说,要是女子能科举,那榜上,至少得有一半是女人,我那时候就觉得,你跟旁人都不一样。”
“不记得了。”李丹若真不记得了,“天儿不早了……”
“我去沐浴!”姜彦明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