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伯世子刘世扬打马如飞,直冲到李府大门前,用鞭子指着门房急问道:“三爷呢?”
“说是去刑部……”
刘世扬不等门房说完,勒转马头,猛抽一鞭,往刑部狂奔而去。
刑部门口一如往常,刘世扬踩着马蹬站起来,转着头四下张望,没看到李云直,急的眼睛都红了,正要骂上几句,突然福至心灵,抬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勒转马,急急往刑部大牢门口冲去。
李云直肯定正守在大牢门口看情形呢。
果然,离刑部大牢还有老远,刘世扬就看到了李云直,忙纵马直奔过去,不等马停稳,翻身滚落下来,一把揪住李云直,拉着他急往后退了三四步,喘着粗气,四下看了看,低着声音道:“威远侯府姚大郎到处找你你,没找到,过去找我了。
“前儿个,那些过继不过继的流言,你听到没有?
“那不是流言,竟是真的!姜五极幼的时候,就过继给姚家了,两家族谱里都明记着呢!
“姚侯爷已经写了折子,把这事往上呈报了,咱们得赶紧帮着打点打点,四下里该说到的话,得赶紧说到!
“我母亲已经往礼部孙尚书府上去了,不管有用没用,先求了再说,你们府上老太太,不是和刑部郎中卢万林家来往的好?赶紧让你们老太太去走动走动!”
李云直眼里放出亮光,连连点头:“我就说,怎么没看到四妹妹,我这就去!我先去趟银庄,得兑些银票子,还有戴家,跟我们家也熟,也得赶紧走一趟!”
两人急急说了话,各自上马,一个往东一个往西,飞奔而走。
午后,宫里旨意传下来,姜彦明既然早已过继给威远侯姚家,可令其归宗,与姜家无碍。
守在刑部和宫门口的李家、威远侯姚家和忠勇伯刘家等几家的小厮得了信儿,急急上马,各自回去报信。
内侍到威远侯府传了旨意,威远侯姚镇江父子和姜彦明三人接了旨意,送走内侍,姚德庆和姜彦明急忙赶往姜家,接李丹若出府。
姜宅门口,李云直和刘世扬一前一后,都已经到了,姜彦明顾不得和两人多寒暄,冲两人拱了拱手,一路小跑,径直上了大门台阶。
看门的刑部管事和军士统领早已经得了旨意,立刻点了人跟着,一行几十个人,径直到了李丹若院子外。
姜彦明扬声,叫开院门,片刻功夫,李丹若一身细麻布孝服,裹着斗篷从院子里出来。
李丹若身后只跟着脂红和羽妆两人,一人挽了个小小的包袱。
姜彦明冲前几步,握住李丹若的手,仔细看着她,低低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太婆她们呢?”李丹若抽出一只手,提着裙子,往台阶下去。
姜彦明哽了片刻,才答道:“都在刑部大牢里。”
“旨意上只说五爷归宗姚家,银钱物什上,小的们得等上头给个章程,还请五爷体谅一二,别让小的们为难。”领头的吏部堂员,斜瞥着姜彦明,话虽客气,却多少透着些许的阴阳怪气。
赶着这个节骨眼儿爆出什么过继的事儿,这过继,到底是怎么个过继,换知道!
没等姜彦明说话,李丹若握了握姜彦明的手,低低道:“院里的东西都不要了,我的嫁妆本来就不多,算了。”
姜彦明’嗯’了一声,抬手拦住竖起眉毛要发脾气的姚德庆,看着李云直塞了几张银票子给堂官,冲堂官拱了拱手道:“那些身外之物,这样的大祸,能得一份平安,已经极好,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