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珏眨巴眼睛，下意识地要听话，但闭嘴前又叭叭两句：“不去就不去嘛，好好说话，别凶我啊。”
张俊宝开始赶他：“去！去！找小金玩去！”
张珏起身走人，鹿教练还叮嘱他：“别跑远了啊！”
张珏悻悻的走了，白主任看得只觉得神奇，大众可能以为像张珏这种仙气外形的天才少年性格会高冷酷炫一些，然而事实却是在教练们面前，他就是个熊孩子。
他露出个笑：“我就知道你们听了这事会不高兴，行吧，那些事我都帮忙拒绝掉，代言那边有两个值得谈的，一个是国内第一的冰鞋品牌，还有一个是护肤品牌，国产的，里面的宝宝霜质量挺好，我家孩子小时候也用这个，诶，不和娱乐圈的经纪公司扯上关系都算了，知道你们想让张珏专心滑冰，但你们怎么排斥吃饭啊？张珏是个男孩子，那想请他的也是男的。”
都是男人，张珏还能被占便宜吗？
张俊宝咳了一声：“孩子明年就高三了，现在光训练和学习都让他忙不过来了，小玉自己都说兼顾这两项特别累，你也知道那个圈子诱惑有多大，万一孩子分了心，他妈妈能过来打死我。”
也不是老舅不信张珏的自制力，但就他自己的人生经历，别说是去参加和那个圈子沾边的饭局了，他和朋友吃饭时都有过被劝酒到不得不喝的时候，张珏可是一滴酒精不沾的人，酒量好不好也说不准，真醉了以后，有些事就不是他自己能把控的了。
别和他们说没人敢对未成年下手，鹿教练活了七十多年了，见过的人和事多的是，这辈子见过的人渣更是数不胜数，像他女儿十六岁那会儿被鹿教练本人的堂弟，也就是孩子的堂叔拍了下屁股，鹿教练直接带着老婆，一人一把折凳将人送进了医院。
这个世上从未缺过人渣，张珏和鹿教练的亲孙子一样，在亲女儿为了梦想去蹲山区扶贫的时候，老爷子可不就把一腔护犊子劲都交给张珏了么。
接代言倒是没问题，冬季项目难得能碰上好的代言，只要产品质量可以，让孩子去赚点钱也好。
张俊宝知道自家大外甥在很多时候的不安全感，就来自于母亲变成植物人时，家里缺钱到让弟弟退兴趣班时的窘迫，那么只要让他有钱，他心里的压力也能少点吧？
白主任又说：“对了，还有个趣事，你们知道体操队那边也经常找体型小的孩子对吧？自从张珏这事火了以后，其他牛奶产家就在各个运动项目里找那种父母高，但孩子本身还没发育成大个子的小孩。”
教练组一囧，鹿教练叹气：“那些人，把运动员的发育当好容易的事啊？”
运动员发育和开盲盒似的，谁也不知道他们长大后到底多高，颜值是上升还是下降，而且就算是鹿教练，也不能打包票说每个运动员的发育关他都能带。
张珏和徐绰的力量天赋都强，又肯吃苦，天赋还高，这才过得比较容易，换了其他人，怎么也会出现技术下滑，等到长成以后，才能慢慢调整回来，也就是有个沉湖后再出湖的特征。
又过了一阵，孙指挥也过来，试探着问起了教练组要不要再多带两个孩子。
国内有发育问题的可不止张珏和徐绰两个，大家都不想被身体的变化击垮，鹿门展现出来的能力就和救星似的。
比如S省的一个女孩子，家里有点关系，就托到孙千这里，求他问问鹿教练，能不能给孩子一个机会。
鹿教练抬起眼皮子：“她多大，有多少跳跃？”
孙千：“14岁，会三种三周跳，还有3T+3T，就全锦赛青年组第十三个出场的那个，你记得吧？”
鹿教练记得，他直言：“那姑娘我记得，但我收不了她。”
竞技运动没有人情可讲，一个女单要只是为了爱去快乐滑冰，那她能不能爆发出竞争领奖台的实力都无所谓，但发育前本来就是女单出难度的最佳时期，那姑娘发育前的跳法依赖转速，但看她的体型，还有赛前找妈妈要可乐的样子，不像是自制力强的。
运动员喝碳酸饮料？是真觉得自己骨头太结实要流失些钙质才开心呢？张珏要敢喝这玩意，鹿教练早收拾他了。
鹿门的训练和食谱苦到张珏这种完全不怕苦的孩子都时不时造反，在教练面前乖到逆来顺受常被鹿教练训斥“你也有点主见”的徐绰也会偷偷叫他白发魔，察罕不花、蒋一鸿、闵珊、秦萌都在训练里被骂哭过，看起来脾气最好的沈流严格起来也能让张珏以外的几个孩子发颤，鹿门的编外成员，编舞与芭蕾老师米娅也是个训练学生时下手挺狠的老太太。
教练们暗地里十分珍爱运动员们的健康是一回事，但有点娇气的孩子真不适合进鹿门，或者说不适合做运动员。
孙千：“那我和那边说你们没空带？”
鹿教练坐得稳稳的：“我是有空收新徒弟，但那姑娘的确不行，还有，我们收学生的途径只有两个，一个是每年的国家队夏令营，一个是比赛时去选材，闵珊就是夏令营那会儿进来的，而那个姑娘当时还偷偷带了零食，张珏有时候带点巧克力棒，是因为他再吃，心里也有个数，不会让食欲影响实力，这姑娘没自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