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京戏现场有个特点,就是台上的角儿卖力的时候,台下的票友们也不吝啬于叫好和掌声,待在那个氛围里,对任何从事表演行业的人来说都不失为一种享受。
许岩下台的时候,许二爷调侃他:“你还是那么浪,上台舞剑的姿势和平时打架舞拖把都是一股劲的感觉,今天还特别兴奋,怎么?就这么喜欢你那个儿子,他来了你就喝了十斤鸡血了?”
许岩咧嘴一笑:“嗨,他对我而言和一百斤鸡血也差不多了,要是他妈妈在这里,我能喝一千斤鸡血!”
许二爷翻了个白眼,挥了挥手,意思是让许岩赶紧走,去和他心爱的大儿子汇合,别在这碍他的眼。
“去吧,我在这里等小帆。”
许二爷口中的许小帆正是他的亲外孙,这孩子和许岩家的大儿子张小玉一个情况,也是父母离婚后孩子跟了妈妈,然后随母姓,因着那孩子天赋好,对京戏也有兴趣,许二爷近几年做什么都带着他。
许岩急匆匆赶出去,有人在许二爷耳边说道:“看小岩这个样子,有点许家老太爷年轻时的样子,那位年轻时也是满场飞,过了三十才稳定下来。”
许二爷笑着摇头:“我爷爷当初稳下来,也是世道乱,他吃了很多苦,人生际遇让他的心没法像以前一样到处飞了,小岩到底还是差点。”
不过这世上也没规定说艺术一定要用痛苦打磨,小岩就继续保持这个风格,说不得哪天也能走出适合他的路子,如果他哪天不想唱了,要去做别的,许二爷也会随他去。
他早不是当年那个压着家中小辈练功的暴脾气了。
在剧院后门看到了张珏,此时天上下了雪,张珏没举伞,就戴了个帽子站在雪里,灯光照着他小小一只的身影,头上的熊耳朵被封吹得一颤一颤的,像是一只没有冬眠的小熊,眼睛和他妈妈一模一样。
许岩想,要是此时路灯边上不止有张珏,还有另一个没比张珏高多少的身影的话,他一定会感激上苍到哭出来,他心中一酸,小跑到张珏身边,揉揉儿子的脑袋:“等久了吗?”
张珏将一杯热热的果饮塞许岩手里:“没等多久啊,我们是打车回去吗?”
许岩点了点头,搂着儿子的肩膀对张俊宝点头,三人一起回去。
这样就可以了。
张俊宝看着张珏的身影,面上带着笑,兰润那个朋友刚才很热情的说要开车送他们,连豪车都亲自开到路边了,张珏就是不肯上去,让他们先走,自己站这里等爸爸。
这孩子就是这样,姐夫对他一片真心,他也还以一片真心。
姐姐,要是你也在这里就好了。
其实这世上怀抱思念的人很多,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大家都学会了将思念藏在心底,藏在他们在舞台上的演出中,藏在午夜梦回中。
第二天,总决赛正式开始。
张珏不知怎么犯了鼻炎,热身时一直在吸鼻涕,但花滑运动员都是天天上冰吸冷空气的,不少都有点鼻子方面的小问题。
张俊宝在张珏热身的时候,顺嘴和他分享了一出隔壁双人滑的八卦:“比如黄莺,因为鼻炎严重,他们教练每个月都要去超市花30块钱买一大袋子抽纸,关临有时候也跟着去,帮忙提东西,你说这小姑娘,在她教练和搭档身边和个小公主一样。”
张珏吐糟:“她难道不是被教练和搭档当女儿养吗?”
接着他的教练组就异口同声的对他喊道:“他们才不是父女!”
花滑是一个流行嗑cp的行业,这主要是针对双人滑和冰舞,毕竟这两个项目都是男伴和女伴一起上冰表演,手拉手滑行、托举什么的动作一出来,水平好的默契都高,默契高的cp感就强,最后导致上至裁判,下至冰迷,中间一群同行,全是嗑糖大户。
糖多的搭档表演分高,这在双人滑和冰舞之中是真实存在的状况,cp要是最后没能he,能有一群人哭出来,大喊自己上了泰坦尼克,沉船了,要是cp最后奔向结婚生子,大家则欢呼雀跃大呼我上了艘真船!
张珏嘴巴一张,直接把青年组最被看好的一对说成是父女,实在欠揍,也不解风情到了极点,他本人还挺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