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丽孜叹气:“我是听说了这样的消息。所以说他们这些年轻人,才是我们无法理解的。而且最近爱琴海附近出的事太多了。阿里,你是否听说过,教宗国传闻有古神复苏了。也有人说是邪神入侵了。”
俞星城一惊,把目光投到阿里身上。
阿里脸色微变,他努力镇定,轻笑道:“那基督徒们的教宗国有邪神入侵,对我们来说必定是好事啊。”
哈丽孜摇头:“教宗国本就封闭,听说古神复苏后更是与世隔绝,没人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若说犹太人重建国家,是因为他们的神或许还没真的消亡,只是虚弱到像苦行教徒一样在人世间行走,那复苏已死的古神,便是比让人死而复生还要可怕的事啊。”
哈丽孜语气淡淡的。
也看不出来她到底是否知道埃及古神复苏一事。
只是教宗国就相当于罗马教廷、梵蒂冈,那里也有古神复苏了?!
若说人类的世界阴谋与战争不断,那神的世界是不是也发生了什么?
哈丽孜并没谈及太多与希腊的战事,而是说自己累了,请仆从先安顿了小燕王他们。显然是之后要跟其他大臣和阿里详谈。俞星城也自知外人管不了这么多事,就与小燕王一同前去休息了。
托普卡帕宫与印度红堡在风格上有些相似,毕竟都是□□教建筑,只是托普卡帕宫以白蓝二色为主,使用了大量的琉璃与瓷器,外部看起来纯白简洁,内部则通透清凉,是不是都能从平台、高窗或窄门处,看到三湾汇聚的海峡与蔚蓝的海面。
这里天暗的很晚,俞星城与小燕王等人入住了一个山坡上的别院,听宫仆说,这是塞利姆年轻时居住过的地方。因托普卡帕宫人不多,所以这间别院虽然更换了不少家具,却还留有许多塞利姆居住时期的痕迹。
包括高台花园上面朝大海的秋千,包括他少年时期经常翻墙的地方留下的脚印。这院子虽然有些老旧,但小燕王很喜欢,那走过一处水台,发现水台周边的柱子上有很多刀痕,宫仆介绍说是塞利姆亲王小时候在这里耍剑玩留下的。
小燕王笑着站在那儿,摸了又摸,又拔出自己腰间的匕首,比了比那刀痕。
俞星城记得他的刀也是他父亲临终前留给他的。
那刀痕被雨水侵蚀,但也能勉强吻合他匕首的宽度,小燕王露出难以掩饰的笑声,模仿了一下奥斯曼民族常用刀的姿势,笑道:“他肯定是这么耍的。哎,不过他应该比我高一点。”
当日头开始微微西斜,给白色大理石的院落投下粉色的柔光时,小燕王和俞星城在院子里简单吃了一些橄榄、面包和酸奶,先垫垫肚子,等着去参加真正的晚宴。小燕王那时候才稍稍消散了兴奋,心终于沉静下来:“不过这协约绝对不会轻易谈下来的。他们必定希望我再承诺别的事。”
俞星城:“比如断绝和沙俄的来往?暂停往沙俄西伯利亚修建的铁路?”
小燕王点头:“肯定的。我们不可能什么好处都沾着。而且咱们估计要在奥斯曼留一段时间了,最起码要等到协约谈成后,第一批来修建运河的大明劳工到达埃及。”
俞星城:“待在爱琴海附近,总觉得压力很大,仿佛到处都是□□桶一样,随时都能点着。”
作者有话要说:我本来就很喜欢拜伦雪莱济慈这几个浪漫主义诗人,他们在短短四年内接连死亡,年纪又相仿,更是很让人心痛,所以我一直想让他们在虚构的世界里活下去。而在蒸汽朋克开山之作《差分机》中,雪莱也命运发生了转变,成为了英国政界人物,我在这里写他们几个,也算是致敬《差分机》了。
利·亨特是一位撰稿人与杂志编辑,是雪莱和济慈的伯乐,又和拜伦在意大利做过同一份杂志的编辑,也就是同事。(不过在拜伦死后他写文章批评过拜伦)
雪莱在1822年6月参加亨特的婚礼,7月8号回程的时候因海上风暴,雪莱覆舟淹死,亨特与拜伦都参加了雪莱的葬礼。至于跟雪莱关系亲密的济慈为何没参加,因为在一年前,1821年2月,济慈因肺结核而死。对于爱琴海附近的紧张氛围,小燕王深切同意。
但就跟在印度时候一样——他们毕竟是外人。小燕王就算父亲是塞利姆,也改变不了是外人的事实,除非说哈丽孜会想要除掉现在的皇帝,让小燕王接替这个位置。
俞星城之前没细想过,如今突然想到,竟有点冒冷汗。
而且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毕竟现在的皇帝依旧没有子嗣,婚姻上不听管控,而在如果哈丽孜死了,他过于孱弱也不定能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