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身处平民区内,又能存放不少一些物品,人员出入便利。
俞星城想了想,便通过哈丽孜,向伊斯坦布尔本地总督,要来一份略显粗略的地图,和最近厂房、院落买卖信息的记录册。
地图中的平民区几乎就只绘制了街道、沙轨站和水井,俞星城和小燕王他们只能抄录了地图,分头去走访平民区内所有体量较大的建筑。可伊斯坦布尔占地面积实在太大了,这样的排查无异于海底捞针,虽然他们获得允许能够在伊斯坦布尔御剑飞行,但由于御剑飞行实在太过显眼,小燕王不想惊动隐匿在城市中的共济会,还是选择乘坐马车或者沙轨,穿梭在城市中排查。
就这样排查了两三日,有嫌疑的地点列出来了二三十处,小燕王他们准备一个个亲自去查验——
但俞星城心里知道,时间不允许他们这样枚举法的排查下去了。
伊斯坦布尔这座巨型城市本来就结构复杂,他们未必查探了所有大型建筑,更何况在这两三天内,伊斯坦布尔已经有两三起血兽出现的案件,但哈丽孜很快派人镇压下去,大部分民众连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虽然伊斯坦布尔也有些小报,俞星城也在沙轨站附近买了几份,但没有任何一个报纸提及了血兽,甚至连皇宫那日的爆炸都没人提及,只是大篇幅在描述热法皇后的葬礼。
显然伊斯坦布尔就像是英国在内的很多国家一样,也有“诽谤罪”。所谓诽谤罪,不针对个人诽谤,主要是限制出版,所有被政府皇宫判定为“诽谤朝廷”的言论,都会被封杀。
一边,俞星城知道,血兽的出现,就像是水面上冒出的水泡,是水下互搏的共济会与拜伦,露出的一点点踪迹罢了。
另一方面,哈丽孜处理血兽速度太快,很多时候都没留给俞星城他们多少痕迹可以追踪,他们依旧犹如无头苍蝇一样在城市里乱撞。
在热法下葬之后第四天,大家依旧分散寻找,俞星城和小燕王同行,他们在奔波之下,锁定了两座城市内的洗衣房为目标。那时候夜已经深了,小燕王决定第二日白天再去突袭,但当他们准备回皇宫的时候,才发现为热法皇后祷告的民众游|行已经在深夜开始了。
成千上万的民众手持白色蜡烛,披着白色头巾在街道上颂歌念词,然后以各大清真寺为终点,放下蜡烛后再原地返回。这项活动已经持续很多天了,听说会一直持续到热法皇后下葬后第七日,并且在那一日斋戒。俞星城总觉得这种活动对于现在的伊斯坦布尔,实在太过危险,但民众都不知道血兽的危机,更何谈停止活动了。
到了游街的时间,马车几乎已经不能通行了,小燕王他们决定乘坐沙轨回皇宫。
昏暗的街道上,全都是手持蜡烛缓步前行的人群,一团团金色的光照亮他们的面容,若不是俞星城担忧血兽病,她大概会为人群的虔诚与善意而感到动容。俞星城从袖中拿出白色头巾,也给自己简单裹上,跟着小燕王、温骁等人穿过人们,去往海岸道上的沙轨站。
俞星城甚至还被人群中的一位老奶奶,塞了一朵百合花。
她略显抱歉的点头,拿着百合花紧跟着小燕王,穿过人群到达了沙轨站。
买了铜币模样的沙轨票,俞星城坐上了沙轨的小车厢,他们乘坐的是由薄绒坐垫的高级车厢,一个小车厢内大概能坐八到十人,但在这个民众游|行的时刻,车厢基本都是空荡荡的。
俞星城和小燕王与另外两个仙官护卫一组,共四人,坐在了车厢右手边,俞星城没有摘下头巾,闻了闻手中的百合花,小燕王和她都累了一整天了,他也忍不住放松一些,手搭在座位扶手上,笑道:“这花也挺配你的。”
沙轨站的车员似乎摇了摇即将发车的铃铛,准备过来合上车门,就看到一个手持蜡烛的青年,小跑几步,登上了车厢。
车厢内只挂了几盏马灯,有些昏暗,俞星城看向青年,青年也转脸看过来,似乎笑了笑。
小燕王伸手碰了碰百合花的花瓣,似乎还在放松的跟她说笑,俞星城却感觉他的灵力一下子铺陈开来,提防着这位青年。
青年手中的蜡烛照亮了他的脸,他五官十分清秀柔和,鼻梁窄细,头发及肩长且微卷,神态坦然真挚又看起来似乎毫无攻击性。他竟然笑着朝俞星城他们走来,落座在了俞星城对面的座位上,俞星城注意到他熨烫整洁的衬衫,衬衫领子的角上似乎绣着几个字母“”。
她也注意到青年手中的皮革封面的书,书名似乎是《新道德世界书》。
俞星城依稀记得这本书,好似是一本论述空想社.会主义或者说共.产主义雏形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