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寰从她袖子中游了出来,化作人形,也好奇开心,想要去看这些信:“我要看看杨三木都说些什么了。”
俞星城拍了他手背一下:“让我先看,是写给我的。”
炽寰有点生闷气:“老子都活了几千年了,怎么就没人给我写信呢。”
俞星城:“等你什么时候离开我出去远游了,我肯定给你写信,不知道你能认识几个字。”
她按着时间顺序,读了读铃眉的信,她看过的放在桌子上,就被炽寰拿走,他也躺在榻上一字一句的读。
第一封是去沙俄边境没多久就写成的,一直在说那边多冷,条件多么辛苦,洗了头要是不用灵力烘干,出门就冻成一根根冰柱。但她说吃了好多沙俄的饭菜,都是肖潼曾经提起过的,一开始觉得不喜欢,但现在越吃越上瘾。
后来就是过年时候的信,她说今年没能一起过年实在是可惜,她也没能回老家。家乡里她老爹做了好多烧鸭卤鹅,还有香肠,她都快想疯了,还说记不记得俞星城跟她以前在床帐里说的悄悄话。
俞星城看着这些平平无奇,有些过于不客气的口头语,忍不住托着腮,露出了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我也有点想铃眉他们了。在北部边境,发生了好几次与沙俄之间的小型冲突,这与两国之间文化不同、亦或是对蒙古、后金一代瓜分利益不均导致的。
而沙俄有意在冬天开战,对于他们那些喝着烈酒穿着棉衣冲进雪里的士兵而言,西伯利亚的冬天也不算什么。但对于最北部只到准噶尔部打过仗的大明将士来说,这冬天如同毁天灭地。
负责北部修建铁路、与沙俄来往的太子殿下,虽有过欧洲游学的经历,也善用一些现代战术,可他忘了连拿破仑都要在沙俄的冬天面前流干眼泪,更何况带兵经验不多的他。
所以在北部沙俄边境开战后,大明连连败退。
沙俄占据了曾经属于后金地区的大部分区域,但最关键的靠着太平洋沿岸,临近倭国北部的多处港口,却还窝在大明手中。
原因很简单,沙俄太平洋侧的战船本来就少,大部分战船都聚集在欧洲一侧,以如今都没有铁舰巨炮的航船水平,想要跨越北冰洋过来几乎是不可能。而大明本来就水师发达,又加上占领倭国后,大明大力发展远洋海船,皇上又早日平定北海道一代的虾夷毛人,部署了战船,如今去占领鄂霍茨克海附近的几大港口,简直如同探囊取物。
后来听说在关于修造铁路等等的协商之下,沙俄与大明暂时休战,沙俄退还了一部分全是丛林的内陆土地,当个人情,大明则将大量丝绢茶叶送给皇室。
但这大大小小的战事下,也牺牲了很多普通的将领与天兵,铃眉是去前线晚了一些,也是艺高胆大运气好,几次战争中都活了下来,现在脱离仙官体系,成为了天兵中的一位女将。
天兵中大多都培养凡俗灵根的低阶修士,教授他们基础且统一的法术,或是教他们如何彼此配合,多招收的多是各门派的低阶弟子、农户贫民家中出生的灵根者等等,因此其中大概有二三成的女子天兵,和女子仙官比例大致相同。
这对铃眉来说是个好机会啊。
果然,时间越靠后,她说的事情当中关于政令的就多了,似乎她还因为一场战事被连升两级,也不知道现在具体是个什么官职了,但估计肯定能让她家乡的父母颜面有光了。
杨椿楼其实到了沙俄边境,就和铃眉分散开了。铃眉在前线,她就在后方。
铃眉升官,杨椿楼自然也混出了些名堂,只是她或许医修世家出身,又是后方照顾伤者的人,在信中说起的战事,更多是血淋淋的。其实杨椿楼透露过,杨家医术高超,与他们私下会买犯人尸体或无名尸首,而后解剖血脉经络与骨骼有关,这一点一直是杨家不愿因提及的禁忌。
但就是这样,杨椿楼亲自到达战场后方的医馆时,仍然被受伤惨烈的众多将士,惊吓的几欲呕吐。
她这个可以随时回家,做个杨家下挂名悬壶济世女菩萨的小姐,终究还是没有回去。
她没有再信中提及太多,只是说她向医馆倡议雇用普通百姓,来简单培训照顾受伤士兵;又提及如何在天兵中培养能够简单掌握医术的医修兵,能够对因为枪伤或者炮弹所伤的士兵进行简单的处理;以及她还在医馆划分了对于大批受伤士兵涌入后,如何划分类别治疗的方案。
杨椿楼从一开始妄图救下所有将士,到后来制定给受伤士兵分类的方案,期间不知心里经历了多少痛苦,慢慢走向了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