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逃,逃到天涯海角,从此过着风雨飘摇的生活,她也甘之如饴。
可她不想让曲临烟为难,她不敢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只想做曲临烟眼中最听话的那个傅小八。
“是我太胆小……”
是她患得患失,才会永远强颜欢笑的说——我可以,我愿意,只要和你在一起,哪里都好。
若早知每一次妥协,都换不来一个善果,她就不会将什么都藏在心里。到最后,只能看着曲临烟为了她,众叛亲离,再为了那些叛离者,将自己逼上绝路。
有那么一瞬,傅小八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让她想要找到曲临烟,拥抱她,亲吻她,乞求她带自己离开。
还……还不能就这样认命。
傅小八双手合握,再张开时,掌心静静躺着一片艳红雀羽,下一秒,飘向半空,被一缕微弱的火苗缓缓吞噬。
她轻轻闭上双眼,期许无边中的那一缕明光不会与自己相隔太远。
只因这一生不信仙神,唯信那心底珍视之人。
本是最最微弱、几不可见一缕的灵力,似一吹就散的飞灰,却偏偏掩不住倔强,要自那绝望的深渊扶风而上,千里万里,终至九天。
……
镇魔柱下,被缚妖索锁住周身灵力之人忽睁开了眼。
片刻茫然后,愤怒与绝望侵袭了他所有的理智。
仿佛一个将要失去一切的人,以那毫无灵力护体的血肉之躯,用力撞击着镇魔柱上最锋利的棱角,妄图挣脱那于他而言坚不可摧的枷锁。
直至一双手腕被砸得血肉模糊,锁链与血肉黏在一处,鲜血将衣料浸得深暗。
他目光有些呆滞地靠坐在满是血迹的石柱旁,散乱的碎发被汗水粘在脸侧,止不住用力喘息,狼狈得好似变了一个人。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端坐起来,抬起那满是血污的双手,修长的十指,缓缓结出了一个陌生的法印。
七根镇魔柱忽亮起了刺目的光芒,就连缚妖索亦不住疯狂颤动,仿佛那所缚之妖将要挣脱。
那一瞬,钻心刺骨的疼痛牵着扯着每一寸骨血乃至三魂七魄,迫使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似是最最绝望的困兽。
……
既是困兽,不呕出肺腑,沥尽一身心血,怎会言败?
执明早已数不清那个女妖到底多少次带着一身伤痕自血泊中重新站起。
“你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