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夭脸色有些难堪,鎏金从来不会给任何人脸面看,即使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而鎏金的语气如此讽刺,也是有原因的。
......
还记得一年前,苗疆有座城池发生了bào • dòng。
鎏金和朱纥在朝堂上各执一词,他们的建议相悖。
当时,朱纥认为应当给予安抚,民心自然会稳;
而鎏金却强烈要求将那座城池封闭起来,断水断粮,自然可以得到安稳。
为了这件事,朱纥和鎏金又起了争执。
最后,国王采纳了鎏金的提议。
漫夭眼见自己崇拜的大祭司受了委屈,气汹汹地跑到鎏金面前,指责他残忍狠辣,是国之奸臣,蒙蔽了王上的视听。
鎏金面对漫夭的指责,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一笑而过。
漫夭以为鎏金忘了那件事,谁知他一直都没有忘,时隔一年,他却再次提起,果真是小心眼爱记仇的男人!
......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漫夭只得歉意道:“国师大人,从前是我少不经事胡言乱语,还望你大人有大量,忘了吧。”
鎏金个子很高,比漫夭高出了一个头,漫夭只到他肩膀的位置,所以他的视线是往下看的,眼睛里是若隐若现的嘲讽,“本国师一向是心胸狭窄,最喜欢记仇,不知道大量是为何物?”
漫夭攥紧拳头,强忍着心中怒气,要放在平时,她早就给鎏金一拳头了,如今是形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
她咬了咬殷红的嘴唇,道:“国师大人,算我求你了,你必须要帮帮我!”
鎏金倒是有些诧异了,从前,这个漫夭公主是趾高气扬了,没想到她也会来求人?
他想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这位高傲刁蛮的公主、屈尊降贵来求他帮忙。
“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情?”
漫夭回头,看了看四周。
鎏金猜到了漫夭的心思,“本国师府上没有人喜欢偷听。”
漫夭脸一红,她怎么觉得鎏金是故意在说她,毕竟她经常偷听前朝的议事大会。
她斟酌了一会儿,道:“大祭司带兵封锁了王宫,正在逼迫我母亲写下退位诏书。”
原以为鎏金听到这个消息,会十分意外,可他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像是早已经料到了一般。
漫夭仰头看着鎏金,“国师大人一点也不吃惊?”
鎏金眼眸幽色毕现,“本国师早就知道,大祭司有谋权篡位之心。”
说后,他意味深长地瞟了漫夭一眼,“可当时,你们谁也不相信。”
鎏金说的是实话,在此之前,除了鎏金,其余所有人都不会相信朱纥有不臣之心。
毕竟这十几年来,她伪装得实在太好了。
比如发生灾荒的时候,朱纥会拿出自己的俸禄银子、以及家中粮食,亲自去救济灾民;再比如她身居高位,但却没有一个架子,反而平易近人,从不打骂宫人,多年来兢兢业业、克己复礼;更关键的是,她曾经以身作盾,为国王挡住了刺客的一刀,差点命丧黄泉......
这一桩桩一件件,实在无法让人相信,朱纥竟然是个谋权篡位的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