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已经变成老旧又破损的风箱,其中啸叫的同时也开始弥漫起一股浓厚的铁锈味。不知道是自己肺部已经出血,还是他即将像那车子一样,被自里向外被喷涌而出的猩红喷泉所淹没?
身后袭来的寒冷让龚耀一阵阵困倦,指环所落下的楼梯拐角距离明明只有十几米,可龚耀却觉得遥远的如同隔着天堑。
那个影子已经从shǒu • qiāng扫射的冲击中恢复平衡,转身,一步一步朝龚耀走来。
龚耀也终于来到楼梯拐角,被冻麻的脚却是往前一绊,直直向前方跌倒。撞在地面的一瞬,肺里的尖叫达到了某种惊人的高峰。
就像千千万万人一齐站在高速路上,一齐看着某辆泥头车即将撞击他们前的齐声尖啸吧。龚耀咧嘴,觉得自己的联想有些可笑。那枚指环就在自己前面几步,可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挤出一丝向前的力量。
那个影子却已经逼近了。
龚耀苦笑,那枚指环上已经凝上了一层霜。
却在这时,他看见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双脚,准确的说,是一双裸足,连接着纤细的小腿。每根趾头都匀称洁白,甚至每片趾甲都反着盈盈的光。
据说,不同于人的脸部在经年累月中,都被化妆品等等东西所浸渍;双足或许是一个人身上最真实的部位之一。它们往往一直被被鞋袜所保护,不会经受外界的风吹与日晒。若平日妥善清洁,那里的皮肤或许比脸部要更加细腻一些也说不定。
龚耀眨眼,顺着这双裸足往上看,看到了一张只有一面之缘的脸。
是森口桃枝,其脸上浓浓的妆容似乎是被强风吹散了大半,露出来的五官与之前几乎判若两人。说不上惊艳,却偏偏能让龚耀在刺痛灵魂的寒冷中感到一股如沐春风。
她若有所思的低头,蹲下。女高中生的裙摆堪堪遮住膝盖。却是伸手,想要去捡起地上的指环。可指头终究没有碰到那枚指环上,似乎像怕烫一般悬在空中。
她似乎在犹豫,却也只犹豫了几秒钟便抬起目光。看着那个逐渐逼近的影子,向龚耀伸手:“把指环捡起来,快点。”
“喔,”龚耀点头,牵住那只手。在森口桃枝的牵动下向前几步,终于捏住了地上的指环:“然后呢?”
“然后还不赶紧跑!”她马上回头,左手扯着龚耀就是一阵发力,龚耀想要拒绝,却惊讶的发现森口桃枝体内左手的力量比想象中的大,竟然真的把自己拉起,踉跄向前。
左手?
龚耀低头,拉住他的手和寻常女孩的并无多少不同,充其量是其中的肌肉更加紧实一些,只是,有一样东西无可忽视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