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修端着两盘饺子,把其中一盘摆在她面前,自己绕过桌子坐在司小喃旁边,完全无视了他这个碍眼的大活人。
“你吃的时候小心点,不要都吞进去。我妈包饺子会塞几个硬币进去,吃到硬币代表好运气。”司小喃怕他把硬币吞进肚子里,在付修动筷子之前提醒两句。
孟娴把蘸汁端出来摆在他们面前,司小喃的那份颜色明显清淡很多。她扁扁嘴,立刻猜出来这是谁的意思。
“我今天放了五个硬币,你们吃的时候仔细点。”孟娴说完,把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又转身返回厨房。
付修还没动筷子,问,“阿姨,你不吃吗?”
“她还要准备年夜饭呢,我们开始吃吧,吃完去外面放炮。”司小喃见付修还是没动,又说,“你别想着去帮忙,菜昨天我都帮着摘好了,今天只炒一炒回个锅就行。我妈做饭不喜欢别人在厨房转来转去,影响她发挥。”
唐禹囫囵吞了个饺子,鲜美的汁水烫到了舌头,他连忙把舌头吐出来跟小狗似得散热,不满地叫,“喃姐,你看看我!”
“哦。”司小喃看了眼他,“喝口橙汁。”
“我不!喝橙汁打嗝!”唐禹看她又要无视自己跟渣男付修说话,连忙嚷嚷,“喃姐,等下我陪你放炮!”
付修听着烦,怼了句,“你不回自己家?”
唐禹答,“我妈知道我在喃姐这边,不会叫我的。我们俩认识十几年了,过年都在一起玩。”
他把十几年和都咬得特别重,付修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司小喃见形势不妙,连忙夹起一个饺子放进付修碗里,“你快尝尝这个!我妈包的虾仁三鲜馅特别好吃,保准你连舌头都能吞下去!”
“喃姐?”唐禹没想到司小喃能重色到这种地步,自己舌头烫了半天她都没个安慰的意思,“你看看我啊!”
付修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夹起那个饺子尝了口,汤汁的味道果然很鲜美。他上下齿咬合,感觉被什么硬硬的东西硌到了,一看,是枚银光闪闪的硬币。
“第一个就吃到硬币,这是好兆头啊!”司小喃赶忙说,“所以你今天不能生气,别把福星吓跑了!”
付修从来没听过这种理论。他辩解,“我本来就没生气。”
…他只是酸。
“……”唐禹没有求到安慰,反而被喂了一大口狗粮,默默低下头安分吃自己的单身狗排水饺。
吃完饺子,司小喃帮着洗了盘子。付修本来想动手,结果被推了出来。
“你先去外面等着吧,以后有你洗碗的时候。”
付修跟唐禹站在客厅杵了会,唐禹先撑不下去了,推门往外面走。付修耸耸肩,朝司小喃打了声招呼,跟了出去。
“妈,我洗完了!”司小喃把盘子摆好,急匆匆朝孟娴喊了声,跑出厨房。
大过年的,这俩人可不能打起来了。
冬天黑得特别早,七点外面天色已经昏暗。街边有几个等不及到晚上的人拿了长条鞭炮摆在门口,点燃芯子,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和大城市不同,这个小县城不禁爆竹。过年前后走在街上,都能看到吸溜着鼻涕的小屁孩手冻得通红的,拿着一盒擦炮,颤巍巍的点燃扔到雪堆里,炸起一片白花花的冰雾。
还有更小的孩子拿着纸包的那种摔炮,笑嘻嘻的往地上一扔,听个响声就能让他热热闹闹喜笑颜开。
付修出来的时候,后面正好有一户人家在放烟花,绚烂的烟花炸上天空,五颜六色的照亮了半边天。
唐禹手抄在口袋里,特别炫酷的戳在风中,一副高冷霸气的模样。
“我警告你,快点跟喃姐分手!”唐禹说完,记起来这俩并没有好上,又改口说,“不对,你们以后不能在一起!”
“但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付修打了个哈欠,刻意拖长时间吊着他的胃口,“昨天。”
“什么?!”唐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只一天的功夫,他们居然好上了?“你这个渣男又打什么阴谋?你是不是想把她骗到手又甩掉,让她过年都不开心!”
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付修听得皱起眉,没明白这男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啥,为什么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渣男?
啧,欠揍的孩子。
“我不会跟她分手。”大过年的,付修难得解释了一句。
唐禹歪过头想了想,顿时觉得付修更加可恶了,“你是想一直吊着她,让她患得患失一整年是吧!”
…这是什么神结论?
付修还没说出口,司小喃先跑出来挡在中间,无语的解释,“唐禹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说过他玩弄我?”
“不是你说的吗?”唐禹愣了下,“我最开始问的时候,你说你们没在一起,但是不在一起还那么亲密,他就是玩弄你啊!”
“……你这到底是什么逻辑?”司小喃无奈地揉揉额角。
唐禹挺直腰背,理直气壮的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了,他这种不以恋爱为目的的瞎撩,肯定是在玩弄你!”
有理有据,另外两个人居然差点被他折服了。
司小喃只好尴尬的解释清楚前因后果,末了说,“总之他没有玩弄我,之前没有在一起是因为……”
“成年人的情趣。”付修简明扼要的总结。
“你不要说话了!”司小喃跟唐禹认识的久,相处起来更像是对待弟弟,现在跟他解释本就就很尴尬,付修还跑出来说什么情趣的…
真讨厌。
“我们还是去放花吧,唐禹你不是带了一大袋子吗,快去拿出来!”司小喃仓促的转移了话题,把唐禹直走。
转过身,付修站在烟花下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别让我找到机会,我会玩弄你的。”
“你不要说话了!”司小喃朝他喊。
虽然是司小喃嚷着要放炮的,其实真正的玩的最愉快的是唐禹。他上学早,虽然已经高中毕业了,算年纪比付修和司小喃都小了一岁多,平常性格里也有幼稚执拗的部分。
唐禹玩起来就忘了刚才那个让人尴尬的‘玩弄’问题,把带来的鞭炮仙女棒之类的解决掉大半,他才心满意足的拍拍袖子,朝司小喃挥挥手。
“你不在我家吃年夜饭了?”司小喃惊讶的问。
“不了,我妈还在等我呢!”唐禹跑开两步,朝他笑了笑,“喃姐,祝你平安喜乐!”
司小喃也朝他挥挥手,“嗯,平安喜乐。”
唐禹又愉快的跑开两步,喊了付修的名字。他把手捂在嘴边弯成喇叭的形状,用力朝付修喊,“你个渣男!”
付修磨了磨牙,决定以后见到这小崽子,肯定按住他揍一顿。
回到屋里,年夜饭已经准备好了,电视里在播放年年见的联欢晚会,主持人喜滋滋的说些祝福的词。
付修这才注意到,桌边摆了四张椅子,但屋里只有三个人,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你爸爸不回来吗?”付修问。
“不回来,他过年没有假。”司小喃想了想,跟他说,“我爸在工作特殊,一年只能休一次假。过年这会是他们最忙的时候,要值班的。”
付修第一次知道司小喃父亲的职业,忍不住肃然起敬,“这么忙?是军人?”
“不是,但是性质很接近。”司小喃把筷子递给付修,骄傲的回答,“我爸是濒危动物保护组织的志愿者,每年会到各种地方保护宣传爱护动物。”
付修点点头,接过她递来的筷子,并拢放在瓷杯旁边。
孟娴还没上桌,他没打算先动筷子。司小喃原本是不介意这些的,看他放下筷子,自己也跟着放了筷子。
“再给我讲讲岳父的事情吧。”
“你不要乱叫哦,我叫你爸爸,说不定你该叫他哥哥呢。”司小喃怼了一句,这才说,“我爸爸以前是生意人,做动物皮毛生意,攒下挺多家底,然后取了我妈。我妈生我的时候身体很不好,神经衰弱总做噩梦。那段时间我爸到处拜佛,求菩萨保佑我们母子平安,不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