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是多远啊?
我好讨厌我自己,为什么非要去告白呢?
以后连学妹也做不成了。】
……
岑宣越往下看,眉头皱得越深。
后面周幼并不怎么记日记了,尤其是复读那一年。
少女把他的名字写满了一整页,然后在背面上用荧光笔圈住一行字——
【别想啦,别想啦,他是别人的了。】
周幼的这份喜欢太安静了,是漫长的、没有尽头的自我幻想。
岑宣从来不知道,原来真的有一种女孩像周幼这么傻,可以毫无指望、站在远处默默爱了他那么多年。
男人闭着眼睛拼命地回想,在他自认为灰暗无趣的学生时代,他到底错过多少次少女躲在暗处的窥视。
周幼每年的生日愿望也很简单——
【好希望他能看到我,一眼就好啦。】
岑宣苦笑了声,不敢去想,在他们的第一夜,胆怯却又勇敢的少女究竟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才能找上他说出那句“今晚去我那吧”。
若是有时光机,男人一定会在那个时候拦住她,告诉她,岑宣这混账他不配。
不配被她这么用心、毫无所求地付出。
不配得到她的美好和温柔。
男人看着大理石桌面隐约折***的一张脸,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拳。
第一个晚上,他都对周幼做了些什么?
别的女孩的第一次,或许都是浪漫美好的。
可周幼呢?
她得到的却是最屈辱的对待。
岑宣想起黑夜里她那双清凌凌的眼,泛着泪光,却一句话也不吭,他恶劣地想让她更疼,想让她叫出来。
可那时候,周幼或许想的只是,爱慕已久的男人可以轻轻吻一下她。
在这一刻,岑宣内心有种说不清的割裂感。
男人无比嫉妒那个被周幼毫无指望恋慕着的少年,为他的不懂珍惜而懊悔痛苦。
同时他又有种卑劣的窃喜,如此混账的他,竟然也能完全占有周幼的整个青春。
这个女人的全部,都是他岑宣一个人的。
岑宣想到这,浑身血液都在沸腾,他必须要马上见到她。
他抓起桌上的车钥匙,顾不上拿外套便往楼下跑。
开车的一路上,岑宣都很难把唇角弧度往下压。
或许是真有些疯了,一向清冷自持的男人这一刻竟然和十七岁的毛头小子似的,莽撞又冲动。
然而岑宣怎么也没有料到,当他把车停到周幼宿舍楼下,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
一个高高瘦瘦、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少年一手抱着篮球,另一手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递给了周幼。
距离太远,岑宣没能看清楚那是什么。
但周幼脸上很放松、唇角微微翘起的神情他却是瞧得一清二楚。
周幼接过那件玩意,小心翼翼揣进包里,眉眼弯弯地和对面的少年有说有笑,这一画面落在男人眼里分外的刺眼。
岑宣看得眼眸猩红,手指间的烟被硬生生掐成两段,抖落的滚烫烟灰落在指腹上,他却一无所觉。
如果不是怕再次控制不住嫉妒心而口不择言伤了她,他早就冲上去一拳把那毛头小子揍翻在地了。
男人就这么默默忍耐着,脸色阴沉,看着不远处周幼与那少年挥手告别。
过了好一会,他仍压不下去心头那股火气。
他终于给周幼打去电话,毫无疑问,她没接。
岑宣憋不住,换了张事先准备好的新卡,再一次给她打过去。
这一回,周幼很快就按了接听。
“喂——”
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欢快,好像遇上了什么喜事。
岑宣无法控制自己去想,她这么开心,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少年?
妒火燃烧,让男人的表情十分难看。
“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周幼一听到这熟悉的暗哑声线,立刻就要挂断,岑宣大概也料到了这一点,马上威胁道:“你不下来,我就一直在太阳底下等。”
“……”周幼没想到他也会这么幼稚,她来了脾气:“那你等呗。”
反正,她是不会再见他的。
话虽如此,但过了一个小时以后,看着安安静静躺在桌面的手机,周幼还是有些放不下心。
他该不会真的一直在宿舍楼下傻等着吧?
想到这,周幼摇了摇头,岑宣才没那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