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眼眸里带着三分野性的直觉和冰冷的审视,薄子叶仿佛被盯上了一般,动弹不得。
看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青年,窦茂邦皱了皱眉,有些不满意。可青年手上的花骨朵却真真实实的鲜活了一些。
青年白皙柔软的手掌心卧着微微舒展了一点的花苞,他良好的视力并没有错过那浇水时的一点点变化。
看了眼青年的背后,带着劳力士的手腕轻轻越过翘着呆毛的头顶,落在招聘会的桌子上。
一目十行的扫过贫瘠的简历,窦茂邦挑了挑眉,“一月三万,包吃包住,五险一金,干么?”
三万!
那是多少瓶矿泉水!
薄子叶算得头晕眼花,那一点点的恐惧仿佛都被矿泉水的清甜包围了。
不好,又要冒叶子了。
他捂住后脑勺点了点头,清澈的眼睛里满是亮晶晶。
难得在成年人眼中见到这样的神情,窦茂邦怔了怔,点了点下巴,“拿着,跟上。”
青年乖巧地用双手并了个窝,一点不嫌脏地真正捧起了花朵。
小花骨朵儿还是蔫蔫的,却被青年小心捧在了心脏的位置,仿佛也感觉受到了珍视一般昂起了胸膛。
窦茂邦拧眉,他一定是被这人过于稚嫩的眼神给影响了,不然就是熬夜处理公事晃了神,才会有这种幼稚的想法。
他大步向前的步伐顿了顿,想起刚刚某人防御性的姿势,咳了咳嗓子,“我姓窦,还有我不打人。”
黄毛还在地上嗷嗷叫,薄子叶歪了歪头。
“……除了坏人。”
窦茂邦耳尖微不可察地变红,一张脸却更严肃了。
薄子叶看着他宽阔的背,再看了看手掌中的小花朵。
嗯,就信一点点。
“啊,忘了绿绿。”
薄子叶慌里慌张地回头,一只黑猫站在垃圾堆里已经看了他许久。
见到终于回头的人类,黑猫猫脸一臭,一屁股钻进了箱子里。
“窦窦先生,我能养猫吗?”薄子叶急急地问。
他脸上都是垦求,窦茂邦刚点头,就见人一下子跑回了垃圾堆。
“绿绿,绿绿,我不是故意忘记的。要窦先生同意,我才能带你走。”薄子叶蹲在垃圾堆的箱子旁,对着那缝隙里露出的一点黑绒毛碎碎念。
他软声软气,“我连名字都给你取好啦,是我最喜欢的绿色噢。”
窦茂邦低着头听他哄猫,那箱子露出的黑毛动了动,就是没出来。
啧,跟他家那只臭猫一模一样。
他脱了西装外套,解开了袖口,直接蹲下身把整个箱子抱了起来。
见捧着花的青年倏的瞪圆了眼睛,窦茂邦抿了抿薄唇,“赶时间。”
西装革履的男人抱着个箱子走在前面,轮廓硬朗的脸有一些不耐。
捧着花的年轻人跟在后面,认真的小脸泛着薄红,很是可爱朝气。
两人的步调却是一致的,也不知道是前头的人缓了步子,还是后头的人加快了脚步。
众人热热闹闹地送走警车,就看见一高一矮的两个帅哥一起走了出去。
大家不约而同想起了黄毛说的话。
大男人捧花丢不丢人?
不丢人,还好看死了!
“啊,见证爱情。”试图再就业的已婚妇男西子捧心。
“不,你不懂,”老黄弹了弹薄子叶的登记表,看着就业成功那栏闪亮亮的三万,笑开了花,“这是一段完美的雇佣关系。”
这直男没救了。妇男翻了个白眼,保养得宜的手对着招聘宣传单挑挑拣拣,“哎呦,规模还没我老公的公司大,怎么好意思出来招人的噢。”
老黄回神,赶紧扶走气得血冒三丈的招聘方,“你可闭嘴吧。”
这边,薄子叶跟着窦先生站在了车门口。
窦茂邦看了眼他不方便的手,绕到副驾驶给他开了门。
他刚要放下手里的箱子,就见盖的不严的箱口一翻,一只黑猫蹭的跳到了车台上。
“绿绿,”薄子叶惊喜叫着,手不能动身子就晃了晃,像条搞笑的藤。
黑猫好像终于消了气,凶巴巴瞪了眼陌生的人类,后脚一蹬就跳到了薄子叶的怀里,团了起来。
被师父严重警告过不能随意散发气息,引发猫届大乱。薄子叶还是头一次凭着自己的个人魅力斩获了猫猫。
他这是被警告了?
窦茂邦看着后视镜里青年笑弯的眼,以及亲亲热热互蹭的一人一猫,一脚踩上油门。
看在花骨朵的份上,园丁的猫也不是不可以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