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溪顿了下，忽然开朗道：“如果我和周珩在一起，他那么聪明，管公司肯定没问题，我就能专心学设计，这就两全其美啦！”
“可他要是接手公司了就会变得很忙，像爸爸一样经常出差，我们就没法在一起亲热了。”
“好难啊好难啊！”乔以溪愁得头都大了。但是想到她和周珩的婚后生活，忍不住露出憨憨笑容。
“想那么多干嘛，你离结婚年龄还远着呢。”季云樱说。
是啊，还有五年。她只能心里这么安慰自己，不然酸气就要从头顶冒出来了。
乔以溪点头，话题一转，忽然问季云樱：“小樱呢？你将来想做什么？”
“你这么厉害，做什么都能行！”
见季云樱不说话，她晃了晃她胳膊，“不许耍赖，我都告诉你我的秘密了，你也要告诉我！”
季云樱勾了下唇，淡笑道：“没什么想法，就想考个好学校，早点就业。”
“……”
乔以溪想起季云樱家境。对她来说，找到梦想是件值得开心的事，但对季云樱来说，梦想本身就是奢侈品。
她心里叹气，觉得起了个糟糕的话题，但又不忍心看季云樱早早屈服现实。她明明是那么出类拔萃的女孩子，能够拥有更广阔的蓝天。
如果……她能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
不求大富大贵，平凡就好。
“其实你晚就业几年也没关系啊，我们是朋友，我可以和妈妈说先借你……”
“不用，我妈也不会同意。”季云樱打断她的话，直接拒绝了。
“……”
乔以溪低着头，拿脚踢地上的小石子，边踢边走，以此缓解说这种话不自然的神态，“我听妈妈说，你家的债已经还得差不多，你干嘛还要这么着急挣钱？”
“我是说，你这么厉害，干什么都能挣钱，为什么不尝试自己喜欢的，要那么急着找工作？”
因为债还没还完，因为妈妈为了一点加班费日日晚归，因为大学费用也是不菲的支出，因为她是独生女，她要负责妈妈的后半生，她不能让妈妈年过半百时还住在租来的简陋平房里，因为……
季云樱随便一想，出来的理由就足够吞噬她天真的梦想。
她和乔以溪是不一样的。
尽管从小就认识到现实，但真实面对差距时，她眼眶忍不住发酸，但她也知道，这是妈妈尽力给她创造的最好条件了。
比起藏在心底无声逝去的梦想，她更心疼供养家庭的妈妈，也更加迫切地渴望长大，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
她余光瞥了眼乔以溪。
内心补充道，希望成熟的不仅是经济，感情也是。
“我还没发现特别喜欢的，非要说的话，可能就是钱吧。”季云樱尽可能说得轻松。
“……切。”乔以溪一脚踢飞小石子，嘀咕，“你小学明明超喜欢画画。”
她是没法体会季云樱的责任感，但是——
“算了，反正你自己决定。”乔以溪拍拍季云樱肩膀，“总之……我一直在你身边，你有需要的时候，不要忘记我这个最好的朋友。”
“谢谢。”季云樱发自真心道。
“谢什么，真朋友不需言谢！”
乔以溪忽然眼轱辘一转，想起件事，嘻嘻笑着黏在季云樱胳膊上，改口道：“哎呀，你非要感谢我的话，我不接受也不好，你帮我一个小忙就算答谢吧！”
“什么忙？”
乔以溪嘿嘿笑着。她这么脸皮厚的人都羞于启齿，肯定不是简单的“小忙”，季云樱愈发警惕。
“你帮我写歌词吧……”乔以溪快扭捏成一条麻花，才很不好意思小声说出口。
“什么？！”
“帮我写歌词。”以为季云樱没听清，乔以溪提高音量，用正常的语气又说了一遍。
一回生，二回熟，再说一遍，她羞耻的阈值已经拉高。
“……”
季云樱的沉默算是表态，她不是没听清，只是很震惊。
乔以溪也知道离谱，但是她真的写不出来嘛！
“我也想自己写，但是人家想两星期，头都写秃了，还是写不出来嘛！”乔以溪又开始毛毛虫似的黏在季云樱身上蠕动，撒娇得驾轻就熟，“不信你摸我头发，是不是少很多！我十七岁生日还没到，你忍心见我未成年就秃头吗？！啊！你忍心吗？忍心吗忍心吗？？”
“……”季云樱扛不住她的攻势，扣着她的肩膀，以防她用力过猛把两人都带摔倒了。
“但是……告白，还是应该你自己来。”
“有什么关系嘛，我们不分彼此啊！”乔以溪说着还单眼wink了一下。
她太会拿捏季云樱了。
季云樱差点答应下来，但理智知道，帮了这一次，她就别想从乔以溪和周珩的旋涡中逃脱，要一直隐藏着背负着自己的心事。
“不行。”她再次拒绝。
看见乔以溪失望地垂头，她忍不住说：“写不出来就别写了。”干脆就不要告白。
“咳，我是说，唱一首现成的也可以。”季云樱欲盖弥彰，“反正都是你唱。”
乔以溪愣了一下，忽然开窍：“是耶！我写的也不如别人，干脆直接找首好听的，反正都是我唱！”
所以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