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对女子的私物极其看重,簪子丢了,若是被有心人拿去,极有可能冠上一个私通的罪名。
苏芷棠赶忙放下了手里的话本子,收拾了一番出了府。
这件事不宜声张,是以只有宋嬷嬷和阿轻陪着苏芷棠去了青葡寺。
三个人分头找,苏芷棠站在山顶,细细回忆了一下,许是那日她撞见祁勝shā • rén,跑走时簪子落在了那里。
苏芷棠凭着记忆找寻那处地方,到了时,却瞧见一道高大挺括的背影,这背影有些熟悉。
那人听到动静转了过来,正对着她。
是祁勝。
他手里拿的,赫然是她的那根红玉簪子。
看清楚这一幕的苏芷棠整个人都麻楞了,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她细步上前,对着男人盈盈一拜,道:“小女子见过祁将军。”
男人并未做出回应,他立在葡萄架下,整个人处在阴影里,眸光落在苏芷棠身上,黑沉锋利,像是暗夜里的鹰,透着一股子凌厉和傲然,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
苏芷棠被他看猎物般的眼神看的发毛,想要拔腿就跑,腿却像冻住般,动弹不得。
余光里是那根红玉簪子,苏芷棠暗暗吸了一口气,又道:“祁将军手里拿的是我的簪子,想来将军不缺这等物件,也用不上这物件,所以将军可否将簪子归还小女子。”声音细软,像是没吃饱饭的猫儿,还发着颤。
祁勝垂眸看着她,见她如此害怕,薄唇紧抿,幽深的暗眸里多了些不虞。
他拧着眉开口:“作何这般怕我?我又不是洪水猛兽,还会吃了你不成?”
苏芷棠话本子看多了,总觉得被唤作战神的人都嗜血残暴,更何况,她不止一次亲眼看见他扒人筋骨,割人血肉。
战神值得敬仰,但嗜血凶残的战神却令人畏惧,让人敬而远之。
苏芷棠看着他黑沉的眼眸和抿紧的薄唇,心里颤了颤,咬着牙摇了摇头,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她道:“不,不怕。”声音软糯轻盈带着颤音。
小姑眼眼角泛着红,活像是被人欺负了,任谁看也不是不怕的样子。
祁勝的眉蹙的愈发紧了,薄唇轻启,他正欲说些什么,神色忽然一遍,抽刀朝着苏芷棠砍了过去。
寒光剑影闪过,苏芷棠险些哭出来,鬓角的发被削掉了,随着秋风飘摇,落在苏芷棠眼前。
苏芷棠这下再也忍不住了,倒腾着腿慌乱的跑了。
闻声赶来的肃有,看着地上被砍断的青蛇尸体和女子柔软的细发,又抬眼看向跑走的女子身影,最后目光落到了浑身散发着寒气的祁勝身上。
肃有被这场面搞蒙了,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陪着主子保持沉默。
打破静谧的是一道青年的声音,“十二兄,你听说了吗,苏府正大张旗鼓地招婿呢,听说苏府的财力堪比国库,若是谁入了那苏姑娘的眼,这辈子都不用愁了。”青年眼里冒着兴奋的光。
被唤作十二兄的那人纠结道:“听闻那苏姑娘容貌丑陋,也不知丑到何种程度,连国公府的二公子宁愿背信弃义也不愿娶她,她若是个见不得人的丑八怪,娶了她,与她成日里面面相对,那岂不是连饭都吃不下去。”
青年一晃折扇,笑道:“十二兄此言差矣,娶了她,将苏家的店铺财物搞到手,一脚踹了她便是,到时候拿着钱纳几房美妾,这日子岂不快活。”
十二兄恍然大悟:“正是正是,是我想的狭隘了。”
二人说笑着走远。
肃有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他寻声看去,祁勝面色沉寒,手里捏着两段碎裂的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