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如同一截木头,浑身僵直的靠在他怀中,连头都不敢转,任由他挽起自己的脚丫,丝毫没有嫌弃,轻柔的上药,满眼怜惜。
门外是福子的一声令下:“伺候不力,打。”
司南只觉自己陷入了巨大的梦境,四处都是烛火,世界没有天明,她拼命的跑,却永远都跑不出去。
耳边是院子里三人的求饶声,还有一声声打在肉上沉闷的响声,司南太熟悉了,尤其是那种闷的没有声音的,是最疼的。
这人不折磨她了,换成折磨别人,折磨与她有关的人,间接的折磨她。
她还要过多久这样的日子?
司南不知道,她不敢求饶,怕他打的更狠,甚至会打死更多人。
“诺诺,诺诺?”宋青舒摇晃着她,在她耳边轻喊,“都结束了,明日,我就在家陪你好么?”
司南一言不发,她只是呆滞的任由他抱起,随着金绣软帐撩起又放下,她无言的闭上了眼,眼角,是抑制不住的泪。
“诺诺,莫要哭了,我今晚不动你,嗯?”
宋青舒满足的搂着司南,声音清越,“我知道你伤心,定是那些人教唆你逃的,对不对?诺诺是聪明的女孩,我知道,不过,可不能再有下一次了,否则……”
未尽之言显得有些阴森,不过他并未再说下去,他知道诺诺懂。
怀中的女子听到他说不动她,身子便少了些许紧绷感,他舌尖轻轻碰了碰她小巧白皙的耳垂,她又微微发抖,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宋青舒将司南的头按在自己肩上,自己则是得意的笑了,他好像找到了与诺诺和平共处的法子。
她吃软不吃硬,遇强则强,可这两日,她却软和了不少。
看来,自己这办法不错,剩下的,就是驯服她。
司南疲惫不堪,已是沉沉睡去,顾不得枕边睡着财狼。
春光明媚,莺飞草长,春风过处,万物复苏。
似是一夜之间,这近郊宅院里也多了许多翠绿,不似冬日般沉闷,枝头爆满嫩绿,只待新叶满枝。
司南睡的朦胧,觉得脚心很痒,不由嘟囔了两句,可忽然脑子就反应过来,一睁眼,宋青舒含笑俊逸的脸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诺诺,脚还疼么?”宋青舒手中握着司南的脚,堪堪一掌大小,指甲修剪圆润粉嫩,叫他爱不释手,只是脚底很多伤痕,如同白玉微瑕,他很是心疼。
司南猛地将脚收回,抱臂坐在另一端,有些警惕的道:“不疼了。”
宋青舒闻言抿唇笑了起来,又起身帮司南把衣裳拿过来。
“我自己来。”司南有些惶恐,宋青舒要做什么?他为什么忽然这样,明明昨夜还那般恶劣坏透了的人,可今日瞧着,又只是个温和谦恭的贵公子。
“好。”宋青舒今日简直百依百顺,柔声说道,“诺诺,今日我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家陪你。”
司南就这么冷眼看着他,直到他转身离去,才慢慢的穿衣裳。
她不信任他,一点都不信任,两人从前的相处,犹如针尖对麦芒,只是男女力量悬殊,司南除了打不过,可嘴里从来不输。
窗台上的兰花不知何时开了,散着悠悠的清香,司南却想起了远方的父母,一时忍不住落了泪。
“诺诺,起来用些膳……”宋青舒走了一圈后一进来,便看到榻上女子正抱臂黯然神伤,一头青丝如水倾泻在颊边,衬的苍白纤细、柔弱异常。
他很少见她这幅模样,即便是哭,她也是含着一抹倔强,从不露出纤弱姿态,反而嘴里要骂的越狠,似是给自己打气,那股子娇俏生动劲儿,他爱的紧。
看来,这两日,诺诺已经悄悄变了,宋青舒嘴角微翘,偷偷露出一抹得意。
司南心里骂了一句傻-逼,只偏头擦过泪,便坐到了床沿,理都不理他。
往日这个时候,他也会生气,就会一把拉着她,强势的压过她、占有她,妄图以此来让她屈服。
可今日的宋青舒不同,他弯腰蹲在司南身边,捡起一边的鞋子,抬头看着司南露出一抹俊朗的笑意,眉眼弯弯,清新俊逸。
“诺诺,来,我帮你穿鞋。”
司南本不想,可想起这两日的事儿,又抿唇不语,她拿不准这人是为何转了这样的性子,宋青舒太过残暴,她暂时还不想死。
宋青舒轻柔的握着司南的小脚,先是给她换了一遍药,再用棉布轻裹,然后,才穿上缀了一颗珍珠的小巧绣鞋。
“你到底想干嘛?”司南不相信,一个人突然之间能变的这样快,不过几天,就从纯粹的暴力狂,变成温柔的暴力狂。
她心里头想,他定是在想着什么法子折磨她,要将她变成这四方院子里,一个没有灵魂的金丝雀。
宋青舒笑的很是畅快,“诺诺,我在帮你穿鞋啊。”
他的手顺着司南的小腿渐渐往上,掌心炙热无比,能感觉到司南的紧绷,可他没有缩回手,见司南咬唇盯着他,满眼探究,也只是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