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好似被她的镇定安抚住,不禁点点头:“是,燕燕,你去端一剂安神汤药。”
锦瑟看着燕燕离去,转向司南:“姑娘,您要什么药?”
……
宋青舒此时正在承受着上首无声的压力,嘉宁帝面色阴沉沉地看着他,可他丝毫不慌乱,还有空看刘大人,满脸关怀,真切诚恳。
“刘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你家二公子也出了事儿?”
刘大人回想自己最疼爱的二儿子的惨状,气的站立不稳,已经被他逼的浑身发抖,像是沉疴发作的病人,一双眼珠子都要爆出来,指着宋青舒的手也抖如筛糠。
“宋青舒,你欺人太甚……”
一声厉啸从仁政殿传出,一排排密闭的朱红窗屉都掩不住。
宋青舒玩世不恭的脸依旧带着笑,可背着嘉宁帝的眼神却冷了下来,如山巅寒冰,透着冷光。
“刘大人慎言,本王虽无实职,可依旧是大庸的端王,若是有什么官司,大人尽可递了状纸去大理寺,若是没有,不知本王哪里当得起刘大人一句‘欺人太甚’?”
刘大人心头大恨,若是有证据,他早就去了大理寺,为儿子拼个你死我活。
此时凝目看着他,眼中是隐忍不住、即将冲出的恨意,犹如实质:“不知端王昨夜在何处?”
宋青舒掸了掸自己的衣领袖子,慢条斯理地道:“昨夜啊,我想想,先去了酒楼喝酒,然后又去了翠云楼。”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刘大人,我在翠云楼看到了二公子,哎,小小年纪,不能学他哥哥……”
这一番话,犹如诛心之言,更比千百支利箭锥心般戳进了刘大人心口。
自己的大儿子莫名其妙死在了女人身上,可大儿子不争气,他们找不到证据,只能咽下这口气。
如今二儿子是他的指望,若是真的出事,他可怎么办?他这般年纪,哪里还能再有儿子?
宋青舒犹自不放过,继续道:“本王既然看到了,那就不能不管啊,好歹与他哥哥是熟识,便亲自送他回去了,这你可以问二公子嘛,不过刘大人你这家教不严啊,这一个两个的,都不……”
shā • rén诛心,他每一句都故意拿刀戳人心。
嘉宁帝忍不住呵斥他:“混账,又在胡说什么?”
刘大人一时恨怒交加,明明知道就是这厮做的,可就是拿不到证据,甚至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他堂堂朝廷命官,最后竟要这般没脸没皮的找皇上哭诉。
他只觉浑身冷汗涔涔,天灵盖处有极寒凉气往里钻,如毒蛇弓起蓄力般直冲心口。
“啊……”刘大人一声凄苦惨叫,竟是直挺挺的栽倒了,犹如僵硬的尸体。
宋青舒瞧着,不禁勾唇冷笑,感觉像自己看过的戏曲,其中有一种技艺唤‘僵尸躺’,又分‘死僵’‘活僵’,其中死僵难度更甚,许多人数十年的苦练,只为这一躺,可刘大人好似无师自通了呢。
若不是时候不对,他都想大大的鼓掌叫好,狠狠的赏赐一笔,毕竟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得来的功夫。
又背着嘉宁帝阴森冷笑起来,既然敢惹他,害的诺诺一夜受罪,又喜欢告状,那就要有家破人亡的觉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