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吃下最后一口吃食,点了点头:“知道了。”
从这件事看来,朝廷命官都斗不过宋青舒,那自己推倒宋青舒的可能性是零,她还是专心准备逃跑吧,保证宋青舒以后查不到自己最重要。
宋青舒洗漱好,披着半干的头发,让司南进去伺候。
司南带着锦瑟进去,看他大喇喇的躺在窗下藤编软榻上,“锦瑟,你去伺候王爷,我刚吃完,还要消食。”
锦瑟见宋青舒并未反对,朝司南递了个感激的眼神。
司南带着燕燕在院子里洗狗,小白浑身都沾满了黑泥,一进水就好似褪色。
燕燕有些不乐意,忍了好久才跟司南道:“姑娘,您为什么要让锦瑟伺候王爷啊?她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勾人的,万一……”
司南拿着巾子帮小白擦水,笑着道:“万一勾走王爷是嘛?燕燕,若是你愿意,你也可以进去的。”
燕燕吓得连连摇头,王爷相貌好,家世好,可就是脾气太可怕了,她不敢。
司南了然一笑,连一个丫头都知道害怕,她又何尝不害怕。
洗完小白,已是快到正午,老钱正在给秧苗浇水。
司南带着燕燕去了书房,其实这宅院里有许多房间,杂玩、字画、兵器等各色各样的东西,司南从前傻乎乎的只想逃跑,却没个章法,乱跑一通,哪里能逃的了。
“燕燕,这宅院外头,是连着哪条河啊?”司南随意拿起一本书,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燕燕如今伺候司南久了,对她好感不少,一边擦灰一边回道:“姑娘,是玉带河呀。”
司南不敢打听太多,燕燕听命于宋青舒,这些日常对话若是占了大篇幅不相干的,宋青舒肯定会察觉的。
她在脑中回想着自己逃跑的两次,所踏足的地方是何地形,这座宅院后头是山林,她立刻放弃,不做考虑。
司南想的很清楚,她不是荒野求生,若是真的上山,恐怕宋青舒会带人烧山,她若是逃不掉,会被烧死的。
现代有句话,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可在这大庸,宋青舒的身份自然不会出现这种事儿。
宅院前门连着一片十里荷塘,她第一次止步在那,十里荷塘外是一条奔涌的河流,燕燕说叫玉带河。
司南对玉京并未过多了解,不过玉带河是知道的,她来玉京没多久,就被宋青舒带来这宅院,之后就一直盘算着逃跑。
现实教做人,司南如今终于明白那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老话,是她带着现代人高傲的视野,在山野过的狂妄了,碰到皇族权贵,自然只有被虐的份儿。
宋青舒一觉睡醒,神清气爽,一睁眼,便看到锦瑟守在一边插花,竖起的杏□□瓣白釉宽口瓶,里头是艳丽的红月季,福子正目不转睛的看着。
“诺诺呢?”
锦瑟闻声连忙跪趴在床前,“姑娘带着燕燕在书房呢。”
宋青舒闻言一愣,他从前也不是没有试着让诺诺冷静下来,和各色各样的玩物都是极好的消遣之物,可诺诺日日不是劈头盖脸的骂人,就是咬牙切齿的打闹。
回想诺诺日日怒吼,‘你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你这个牢底坐穿的狗东西’,还有更难听甚至听不懂、怪腔怪调的话,以至于他还将诺诺关了一阵子。
如今她竟然真的去看书,又连着这些日子的事儿,大概是想通了。
宋青舒心里的得意油然而生,再桀骜难缠的人到他手中,也只能臣服,何况区区一女子。
司南正在翻阅一本《大庸百年史》,里头没什么内容,司南在婴孩时就已经看完了,正挑挑拣拣看到一本《大庸开国史》,还没翻开就听到一阵熟悉到心悸的脚步声。
她心头一颤,惊悸莫名,手里的书差点掉了下去,这一刹她愣住了。
司南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宋青舒对她再狠,使再毒的手段,她即便是怕到颤抖,眼泪横流,可也不会放在心底,甚至,她是鄙夷他的……
她差点将书一把丢开,抖着手直愣愣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