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完婚,就会要孩子。
那时,海纳并不知道自己说得有多么得意、幸福,程泊君就有多么失落、难过。
事实证明,身高1米72,肤白貌美,追她的人数也数不清的海纳,就如她本人所说,一毕业就是结了婚,就是要了孩子。
早早地过上了,贤妻良母、相夫教子的日子。
毕业之后,有时几月,有时几年,不怎么联系的两人。
倏然,联系了。
海纳一经接通电话,一经看清来电号码的人是谁,便是对程泊君开启了各种的调侃加嘲讽。
“哟,程行长,接到你的电话真是难得,不忙了?”
“这会儿不是太忙,能不能请你赏个脸,晚上和我一起出来吃个饭。”
“有事?没事你这个大忙人,可不会想着约我吃饭。”
“请你别误会、别多想,我没有什么事,你要是真想听,我说出来挺不好意思的,我吧,有点…想你了。”
……
有点,想你了。
程泊君跟随着海纳的话音与声调,字字句句说得抑扬顿挫,惹人生笑。
更是,也似自嘲、也似调侃。
终于引来了,海纳发出一片春心荡漾般地笑声。
唯有程泊君,自己知道。
自己说的话,玩笑之中带着几许真心,几许认真。
璀璨的夜灯,满目绽放。
满世繁华,万家灯火。
程泊君一边开着车子,一边听着柔柔的轻音乐,一边静静地欣赏着,自己好像从未好好地看一眼,好好地在乎过的这座城市,唯美而绚烂的夜景。
再一边赶到海纳家,接海纳出来吃饭。
吃完,再把人安安全全地送回去。
曾几何时,唯有年少。
好似,这本应只存在过海纳的世界,更似只有男生才会对她做出来的温暖举动,程泊君亦是难得地做了头一回。
遗憾的是,她永远也不会得知,这也将是最后一回。
西餐厅里,海纳一边照顾着孩子,一边时不时地抬起头来,抬着双眸,看着主动约了自己出来,却不怎么主动愿意和自己多说上几句话的程泊君。
不得不,主动找一找避免冷场的话题。
“程泊君,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你还不准备考虑,你何时结婚的事情么。”
“海纳,我很想问问你,你结了婚,你觉得…,你过得幸福吗?”
“幸不幸福,大家不都是要这样过下去么。”
这样是哪样?
是恪守传统,还是难逃俗世。
当年处在热恋之中的海纳,那熠熠生辉,明媚、明亮的眼神,此时说到此处,竟然带着点点的暗淡无光。
即使这样,程泊君的双手之间依然优雅、从容地舞动着刀叉,对这眼前所出现的一幕幕,表现得似完全未曾看见。
该怎么享受美食,依旧怎么享受美食。
软滑、细嫩的牛肉,被温文尔雅地放进口齿之间,慢慢地咀嚼之时,似有意、似无意地说。
“看到你这样想,听到你这样说,我很为你开心,祝你幸福。”
“谢谢。”
“怎么说呢,以后我可能会更忙,我们见面的机会也会更少,如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请你不要客气,尽管开口。”
“你…,又要高升了么。”
“算…,是吧。”
那年,那如昙花一现,美好而又青涩的暗恋,就这样彻底结束了。
结束得,宛若开始。
寂寂无声,寂寂无名。
除了程泊君,再无一人可晓、可知。
窗外,新鲜亮丽的阳光,新鲜亮丽的空气,肆意挥洒、挥放。
象征着新的一天,又将自然而然地强势开启。
程泊君睡到自然醒来,离开床畔,走到窗前。
透过身前及眼前,轻轻柔柔的洁白窗纱,深情地注视几眼越来越像夏日的天气。
寥寥几笔,化上一个简单的淡妆。
单手提上一只简易的行李箱,走出家门,走去见一见她请假的理由之中,那位已经很多年,常常阴差阳错,很难见上一面的发小阿丹。
阿丹,一个性格和海纳透着几分相似,细究起来又完全不尽相同的人,传统之中带着点敏而好学地上进心,就职于政府部门纪检委。
与程泊君一样的年纪,这却是她结得第二次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