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历太多,性格难免会偏激,我怕他再做错事。”雷御森还担心那小子依然会采取激烈的手段。
“我知道你担心他再犯蠢。”师明觉哪里不清楚雷御森的想法,他毕竟代表了官家人,“你放心,我会看着他,就算犯蠢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雷御森苦笑:这不是留不留得下痕迹的事,这位仙长远离尘世太久,不太在意俗世的情法道理,他不能看着不管:“还是让我从中帮忙吧。师兄,他有大好人生,将来会有光明灿烂的前程。不如让我跟他聊聊?”
师明觉想到这个崽现在是人,只有一半机率可能种下灵种入得道门,另外一半机率他就只是个普通人,将来不比自己洒脱。思及此他点头同意了。
小钱丰吃完饭被雷御森单独叫去书房关起门来两人详细聊了聊,出来后从两人的表情都看不出什么。
雷御森和师明觉一块儿把小钱丰送去早上的那所医院,趁着雷御森去登记,师明觉冷着脸对坐在病床上病恹恹的崽子道:“姓雷的说的话你不需要全都放在心上。还是那句话,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万事有我!”
小钱丰双眼发直看向前方:“雷先生的意思是他可以帮我找回钱丰这个身份,证明我身上发生的那些并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保证还我公平,让那些人去坐牢。”
师明觉等着他继续往下说,果不其然小钱丰神色急变,咬牙切齿:“师父,不够!我不想要那个身份了。我想夺走他们从我这里抢走骗走的一切,让他们比我惨十倍,让他们尝尽痛苦求助无门,让他们被全社会唾弃辱骂,让他们的名字永远被刻在耻辱柱上!!”
“可以!”师明觉痛快地答应。
小钱丰傻乎乎却满怀惊喜地笑了两声,颇有些神经质的意味。他忙拿出自己的破手机调出一些照片来给他看,迫不及待地向这位诉说他原本的计划:“我本来是想利用这些照片让他们互相撕咬,我从中得利的。”
一提到报仇这家伙就自发地变精神,两只眼睛像狼崽子那样散发着骇人的光芒:“之前我曾经分别跟踪过他们两个一段时间,拍到了这些照片。一开始我的计划没有那么鲁莽的师父,只是昨晚莫名进了医院让我以为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才会一不做二不休,铤而走险。”
他已经忍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能够为自己正名,要不是实在没办法哪里会想走极端?
这时雷御森回来了,他自然地凑过来翻看着这些照片大概知道这小子打什么主意了:他想破掉大钱丰和李芬之间的同盟。看来自己刚才劝说他的那些话,这父子俩都没放在心上。从这一点看来这还真是一家人。
罢了,既然这样他还是把这些事情揽过来自己替他们做了,至少能把控一下事态的大小严重程度。
“你也不是特别笨。”师明觉自然看懂了他的计划。
“师父……”小钱丰有些惭愧,“可是我并不能保证挑拨他们俩的结果会怎样,就算李芬和大钱丰闹翻也不一定会倒戈帮我,她想要的我给不起。”
“刚说你不怎么笨结果又犯傻了。她想要的无非是满足她自己,别说你给不了,以她真正的贪婪谁都给不了……如果没人给得了她自然会自己想办法填平欲壑,到时她根本没法控制自己,也不会想控制自己。”
“什么意思?”
“那种人早晚都会堕入妄的深渊,现在她还在克制着自己。如果她的克制成了笑话那她就不会再克制下去了……如果她再贪婪一些又将怎么样?”师明觉说话间慢悠悠地伸出两根手指来,“她的生辰八字是那资料上记载的那个吧……”
说话间只见师明觉掐着手指算了几下,在半空中轻轻一抹,他的面前凭空浮现出一棵一尺大小,才刚长出枝枝蔓蔓,树叶还没长出多少的小树来。
树体呈白色,更像是尘埃或浮云凝聚起来形成的树的形状,乍一看挺‘精神’,富有生机,然而仔细一瞧,能发现它从树干的地方正在往外散发着一层灰蒙蒙的烟雾瘴气。
雷御森此前亲眼见到这位的实力,对于突然浮现出来的这一幕他并未有任何的惊诧。小钱丰却是吓了一大跳,直接退回到沙发上瘫坐了下去。
随后他直勾勾地盯着那并非幻觉也不是戏法的玩意儿看了一分钟,直到师明觉开始伸出手指,一指一指地点在那树的枝蔓上。
“师父……”
“这是李芬的‘命树’,你们把它理解成一个人的命盘星象图吧。我不是专门的命术师,对相术也只了解些皮毛,所以我用的是我自己的方法来展现一个人的命盘。”师明觉知道他们看不懂,好心给予解释,说着他手指往那棵树的树根底下划了一道,露出了根部以下之前并没有被‘展示’出来的部分。
“看到这些不入土的断根了吗?无根之人……本应是颗浮萍命,根本没办法幻化出树形。”师明觉笑了笑,“偏偏靠着汲取别人的生机,强催成了现在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