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懂,那么我们换一种思考方式。”
“先撇开“身份”不谈。”鞠子洲把一只酒樽从嬴政面前拿开,说道:“现在你不是“嬴政”,没有了太子的身份。”
“那么你如何定位你自己?”鞠子洲问道。
“我……不是太子,不叫嬴政?”嬴政不太能理解鞠子洲的思路,但还是说道:“那么我又可以是谁?”
“抛开“身份”所能带给你的一切立场和利益关系,你还需要去努力与秦王异人对抗吗?”
嬴政若有所思:“如果我不是“嬴政”的话,那么想来是不需要的。”
“你还有资格与华阳太后结盟吗?”
“没有!”
“你还能指挥别人为你做事吗?”
“没办法!”嬴政点了点头:“那么师兄,若我不是太子“嬴政”,你还会教我这一切吗?”
鞠子洲一顿。
想了想,他说道:“若你不是太子“嬴政”,我只会更高兴!”
在这样的一个时代里,找到这样一个人可以放心的将自己所深信不疑的理念传播出去,那该是多令人兴奋的事情。
嬴政将信将疑看着鞠子洲,片刻,他点了点头:“好,拿掉“嬴政”这个身份,我是师兄你的师弟,是你理念的拥护者,也会是你学识的获取者,你理想的执行者!”
“那么这个时候,你与我所思所想都是一样,行事风格无二,学识相当,你所要完成的事情就是我所要完成的事情。”
“这个时候,你与我,还有什么不同呢?”鞠子洲问道。
嬴政愣了一下:“身体……”
“形体是终究会朽坏的!”鞠子洲摇了摇头,摸了摸脏兮兮的衣服里的干瘪钱袋,从中取出一枚铜钱,举到嬴政面前,问道:“这是什么?”
“钱?”嬴政不解。
鞠子洲摇摇头,一手反掼住嬴政的后颈,一手举着铜钱,将铜钱放在他眼前,问道:“这是什么?”
嬴政仔细看了看那枚铜钱。
整体很脏,边缘处磨得发亮,中心处有丝丝铜锈:“是锈?”
“坚硬如铜他都会朽坏,何况是脆弱的人的肉身呢?”鞠子洲问道:“古往今来多少“天子”、“君王”,他们现在何处?他们所御之民又在何处?”
“任何人的“形体”都会朽坏,我们区分一个人,最根本的,除了他的“形体”之外,还有精神!还有位置!还有立场!”
“最重要的,还是……”鞠子洲看着嬴政。
“最重要的是“关系”!”
以及关系所带来的“立场”!鞠子洲心中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