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咬着牙,脑子转得飞快。
“……我站不起来。”你双目噙泪,面色微赧,“肚子……那里……痛……”
饶是禅院直哉满肚子火气也被你恬不知耻的暗示震住了。
“你、你简直,不知廉耻——”
“爬山的时候、刚才把那个男人扣着打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没见你疼——”
骂是这么骂,脸还是红了,山雨欲来的气势没了大半。
禅院直哉稳住手脚正色道:“你的术式是以接触为前提发动的吧?别妄想我还会上当。”
很久以前那次是因为击中你才被动中招,白天时又要牵着手才能发动术式,还有那根扩展范围的绳子……正因如此,他当机立断切断了手链,此刻的袖口空空荡荡。
“好了,把婚姻届交出来。”
你是上川家大小姐,看在家世有头有脸的份上,他不想跟你动手。
要是打伤了女人传出去就太难听了,他说道。
……
“不给。”
……
禅院直哉还真就舍得跟你动手。
这个崽种,穿上衣服就不认人,下起手来又黑又狠。
——负心汉!你心里骂骂咧咧,脚上一步不停地钻进了夜晚漆黑的树林。
他猜到了你的术式发动条件,你又何尝不是向五条悟打听了他的术式:以视野为基础,那么只要视线被遮蔽或是光线过于昏暗而看不清,他就没法准确地瞬移拦截。
可惜爱宕山并不是什么原始森林,今晚的月色又太过清明,碗口般粗细的树干完全起不到遮挡的作用。禅院直哉追得很紧,你的肩膀和手臂被他的匕首划伤了好几下。
就算想尽办法利用死角,也顶多让他在贸然移动后撞上几节枝干——那点擦伤和你身上的刀伤比起来完全不够看。短暂的迷失后他也照样能凭借脚步声锁定你的踪迹。
唯一的破绽是他忌惮你的术式,数次拦截都小心翼翼地不敢碰你,这才给了你一次次掉头继续逃跑的机会。
你尽力了,捱着血口子一直拖延到他耐心耗尽。
连续几步踏错,你一头撞进一片空地,禅院直哉一瞬间追了上来。
他的手里多了一根直而长的树枝,和匕首划出的线路将你生生逼向死角。
接连落空的攻击显然让他很不爽,差不多到了抛开理智气血冲头的地步:紧接着的一道攻击直冲面门而来,你退无可退,唯有徒手抓住了匕首。
划破手掌的一瞬间是疼的,但及时调低了痛觉,所以尚且能忍受。
但禅院直哉的咄咄逼人也让你忍无可忍了。
-
“不肯给我也行。”
树枝的截面捅着你的腹部,匕首又紧贴在了脖颈。
禅院直哉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
“你把那张纸吃下去如何?我保证以后只针对你,不牵连上川家。”
上川家算个屁,倒过来还勉强有点商量的余地。你在心里冷笑。
你靠着身后的树干,气喘连连平复着呼吸,不打算再继续跑了。
“……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
“咒具只是帮助建立契约的工具,契约本身并不依附于咒具存在。也就是说——”
你抬起手,隔空发动了术式。
匕首叮铃落地。只消片刻,看不见听不清的禅院直哉被你随手一推倒在地上。
推挤与撞击的痛楚被放大到了极点。他捂着肩膀,痛苦地蜷缩在茂密肮脏的林间杂草地上。
……
“我本来不想这样的。”
你踢了他一脚,没使什么力气但也足够让他痛得叫出声。
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了。动动手指就让人疼得趴在地上,那和玩一条狗有什么区别?没意思的。
但狗还可爱点,叫人不忍心下手。
狗男人就完全不一样了。
“——都怪你太冷酷无情了。”
你摸向手臂的伤口,试着撤下自己身上的术式,果不其然被翻涌而起的痛感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怒从心中起,忍不住又踢了他一脚。
……然后像当年那样,将他翻过来,按在地上,毫不犹豫地骑了上去。
挤压的重量同样被放大成了碾碎肋骨般的可怕错觉。
你抓着他额前的金发,强迫他睁开眼睛看着你。
“是不是很痛啊,直哉少爷?”
“巧了,我也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