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声音?她重重地又敲了好几下,每一次都是尖叫声刚刚扬起,又倏地被掐紧嘴巴压回原地。这与她曾经与无数个男人在调情之夜,所看的影片神似。像卡带一般一顿一顿的声音,如同呼救之人被扼住脖子。拉菲格慕觉得自己也被扼住脖子,和警铃一样,只有嘶嘶哑哑的绝望可以被听见。
糟糕的地方,远远不止如此。
“你是不是很好奇,她们为什么睡得和小猪崽一样?”赫拉薇的声音比恶魔更恶魔,如同长得像糖果的蛊虫对她嬉笑低语,告诉她:把我咽下去。
可怜的少女摇了摇头,她本能的捂住嘴巴,声音一点一滴透出来:“你把她们……都杀了?”这个大胆的猜测,让她把自己吓了一跳。可惜的是,缺乏足够的想象力。赫拉薇摇了摇头,随之,拉菲格慕听见那些床上也发出细微的动静。
咯吱……咯吱……
似乎也是在摇头。
这些床上是有人在的。拉菲格慕明白这一点,难道她们都在装傻吗?她在心底,把这些小跟班们骂了个狗血淋头。赫拉薇嗤笑了一声,似乎读懂了拉菲格慕可笑的念头。
她说着解开谜底吧,两只手高高抬起,做出了恒定的全视之眼。顷刻,墙纸好似剥落下来了。很像香蕉被剥掉外皮,或者是有人被处以酷刑。价值不菲的墙纸,落出了里面的,好似动物内脏一般的墙体。不是钢筋混泥土的胚胎,只消一眼,她就感到大脑震颤。
这和无数次在班内流传的劣质恐怖小说一样,数以万计的眼睛,鼻子,嘴巴都湮没在里面。活着,都是活的。嘴巴在笑,鼻子在耸动,眼睛在眨。所以那些劣质的惊悚文学并不是缺乏笔力,而是作者的笔法过于纪实,反倒令人感到糟糕。
“这是……什么?”拉菲格慕怔怔地看着,眼球不断地有紧迫的压缩感,眼球仿佛在充血。下一刻,黑色轻轻罩了过来,转瞬便来到她身旁的赫拉薇遮盖住了拉菲格慕的眼睛,低低耳语:“因为你家而死的灵魂。”
注视着你,辱骂着你,对着你嗤气。
害怕?恐惧吗?冥界海姆来不及收纳的亡灵,被汲取人血馒头的游灵甘愿来到这里,只要用亡者的咒言去谩骂,就会成为埃琉德尼尔的座上宾。
拉菲格慕颤抖着嘴唇,不再说任何一句话。地面上的绿瘴缓缓升起来,赫拉薇拿下了手,让拉菲格慕朝那儿看去。那儿?是床围拢的地方,不过它们都散架了。化成了一堆的烂木头,一块又一块被不知名地力量压扁,拼凑成一口又一口八角的棺材。
攒动着,攒动着,攒动着。
边缘伸出来五根雪白的手指,扒在棺材的板面上。臂骨用力,露出毛发稀疏的一整张骨脸,眼窝黑峻峻地盯过来。拉菲格慕已经被吓到麻木,这也不再算什么。从一开始,或许身边的人就被掉了包。这是赫拉薇的迷题,她解不开,解不开。
“为什么是我?”每一个被挟持的受害人都会说出这句话,那一声尖叫引来了三位“救美”的英雄。赫拉薇把手指摁在她的嘴唇上,“嘘——”了一个轻声。
“是因为你很符合我的标准啊,拉菲。”赫拉薇的头发慢慢边长,长的像永夜海绵绵长长的波涛。她有一半的脸变得腐朽,流着脓血。冥界的女王在发笑,她把拉菲格慕一切的缺点数如家珍:“□□。善妒。丑恶。狭隘。刻薄。懒惰。”
“中庭人一切令人讨人厌的缺点,你的身上啊——全部都有。”
赫拉薇的声音响在头顶,慢慢地笼罩下头纱似的密网。我有这么糟糕么?自我认知相当不明确的拉菲格慕,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质疑的心情。赫拉薇的手钳制在她的下颔,像不可挣脱地枷锁。她一定要看着英雄们前来,恶心的让赫拉薇想要吐出嘴里的苦胆水。
她一边慈爱的抚摸着拉菲格慕的脑袋,一边冷漠地看着红头罩地靠近。“恶心,恶心。你看看,像你这样的人,他们也要道貌岸然的拯救你。”
“中庭人很讨厌,阿斯加德人也不赖。你们总是要为了没有意义的事情做出动作,然后忽视真正的,爱着你们的人。”他的所作所为,在赫拉薇眼里是一次木偶的默剧。演员很少,演技也不精湛。比如红头罩高高举起来刀,刀锋树立起来,朝着她直直地劈下。
绿瘴被卢恩符文逼退,就像分割着露出土道的浪潮割据在两方。普蕾莎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从赫拉薇的头发绵长的开始,她的面貌就被一团的深雾所覆盖。
直到此刻,赫拉薇真实的样貌才被画面所完整地吐出。普蕾莎丝瞳孔猛地一缩,她别过头去对着洛基喊到:“管管她!!!!!!!”
诡计之神摊开手,表示爱莫能助:“这是你们那儿的邪神该做的,我可是单身人士。”
这一半枯骨,一半美人的长相。完全的被红头罩纳入眸中……心跳莫名的悸动,从脚趾冷颤道发尖。赫拉薇做出惊讶的表情,用理所应当的语气轻轻地道着安好:
“好久不见。”她换了种语气,有些不满,像孩子犯了错后要被教训。她说:“我遗漏的宾客。”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也都猜到赫拉薇是谁了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