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中如此想,普蕾莎丝还是尽职尽责地摆出了一副小心翼翼的语气:“那个请问是我哪里冒犯到您了么?我感到很抱歉。”
说完,听见砰的一声!随着杰诺梵的动作,一瓶磨砂表壳厚重的妆前ru轰然被掀翻,砸落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动静。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普蕾莎丝抓过一旁的梳子反手抓在掌心用锯齿狠狠地对准了靠近的身影。
——是杰诺梵。
他整片阴影看起来像把普蕾莎丝逼迫到角落,眉间紧锁,每个疯子阴郁的表情里都有里面阴鸷的神情在。普蕾莎丝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松手丢掉了梳子......“您在做什么?”她尽量平稳着嗓子,以免具有进攻意味的语气泄露出来,杰诺梵的眼皮死死地压着,包揽住了眼球中的所有神思。随后,在那些令人感到不真实的吸气声中,她突然听到了轻轻的一句:“抱歉。”
语毕,一抹残影一闪而过。普蕾莎丝硬生生压下了想要折断来物的念头,以免这位造型师宝贵的双手当场骨折。杰诺梵伸出手臂拉开了位于普蕾莎丝首侧的一个柜子,她只来得及瞥一眼,看见琳琅满目的饰品折射出光晕晃到了人的眼睛。
不过鼻子比视觉更灵敏。
一股奇异的香味窜入鼻腔,粘粘的,有点像社鼠尾草加上一小点儿的麝香。杰诺梵自顾自地抽出一根水晶线困扰的珍珠老花饰,绕进了这位韦恩家的小公主今天做好的发型之中。
“不过你说的话,恕我无法苟同——韦恩小姐。”有着嗤笑的意思,或者更多更多其他的想法。杰诺梵自顾自地抬起手,帮她捋过了鬓角的卷发,调皮的落发在他手中服帖的不像样。他身上也有那股黏腻的香味,初次见面的时候像玫瑰,从现在开始闻起来很像是蛇。普蕾莎丝突然就僵在原地不敢动了,只让杰诺梵的声音越靠越近:“我的确有被你的说法所惹怒到,毕竟这相当于一个人的爱好被人所折辱。我想,如果我说你喜欢吃的小点心不过是一堆烂泥,你会这么想?”
“我感到很抱歉,为我的失言。”普蕾莎丝低下了脑袋,一副任人指摘的模样。
“我接受了你的道歉,不过需要澄清一下我所说的不真实是指什么。”杰诺梵笑眯眯的:“在我眼中,每一位能够被称作工艺品的事物都是艺术家的灵魂。而能够将人拥有瑕疵的美貌修饰到完美无缺的,更是令人心生敬意。我正是因其工匠之心而感动,为这栩栩如生却并非为人的另一生命体而心动啊!”
“无法理解,但我保持尊重。”普蕾莎丝收回了神力触须,她发现在杰诺梵的周围,并没有可疑的能量波动存在。杰诺梵不依不饶,越发靠近。普蕾莎丝昂首屏息,直到后退的余地归零,杰诺梵即将彻底贴近时——
“蕾莎,里面发生什么了?”
是提姆!
“你工作做完了吗,提姆?”普蕾莎丝连忙回应,她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觉得提姆的声音会比现在要动听。
“当然。”提姆拎着电脑包,手中拿着一杯冰美式,那些令人头疼的数据暂且告一段落,不过考虑到稍后的宴席,他需要一些可爱妹妹buff来治愈一下自己。
“所以,请问我现在能进来打扰你们的甜蜜二人时光了么,杰诺梵先生。”提姆半开玩笑地问。杰诺梵别过头去朝着门板望了一样,他摊开手,支撑着椅子扶手直起了身子。“您可真是爱开玩笑啊,德雷克先生。那么请稍后,你的小公主还需要几分钟的个人时间来彻底蜕变成天使。”
普蕾莎丝对杰诺梵充满了警惕,她完全搞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杰诺梵对普蕾莎丝的警惕视若无睹,他眨了眨眼睛,手中的皮筋花样指向了边上。“那扇门是更衣室,你的礼服已经在里面了。”
“谢谢。”普蕾莎丝匆匆下了椅子。杰诺梵的目光一直追随者她的背影知道最后,他的目光被阻隔在外。杰诺梵将手指摩挲在梳齿上,眼波晦涩难辨。普蕾莎丝在关上门的瞬间就用神力加固了门锁,通讯器还在,如果发生了什么可以通知提姆破门而入。金辉色的光从普蕾莎丝的指尖溢出,化作一层又一层绷带状的薄纱防止有电子设备的窥探。
她看了一眼高高挂起的那件礼服,突然对韦恩家的高明审美肃然起敬。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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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在门外等了好一些时间,尽管等待女士更衣并且不发出任何怨言是一位绅士的良好品德,但提姆还是感到了一丝莫名的焦虑。因为就更衣来讲,二十分钟有些过度的漫长。再联想到方才的动静,提姆不得不怀疑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尽管,他知道除了神秘侧的家伙以外,一般来讲在哥谭不会有人伤害到她。
好在,在这种想法出现的一瞬间。从门后,记忆中熟悉的女声终于响起来了。
“提姆,我好了。”
门随之,慢慢被打开了。
这简直就像是莎乐美见到了那位被囚禁的先知,门后的光亮令人无比心动。心跳数次的泵擂,撞得呼吸都急促起来。怀揣着这样的心情的提姆等待着门彻底打开,就像某位古典派艺术家的画作终于到了展示的契机。
蒙布被扯开,在看清门后的画面后提姆猛地倒抽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