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会在夜宴后完满结束。
我们在回程的车上沉默不语。
不大的空间里我们都各自怀揣着牢不可破的心事。
他有他的。
我有我的。
司机也不敢贸然打开电台,一路除了空调的声音外再无其他。
当我们到地下停车场后,承光才疲惫的开口。
他让司机先回去,自己要在车上再休息休息。
我以为他是应酬太累,又喝了不少红酒。
于是我也坐在原位,等待他休憩结束一同上楼。
我还在想如何同他道歉。
今天我刻意去吻了他,只为气走易南。
我知道,这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我又在想,他是不是也有话对我说。
果然,我听见他在轻轻吐气。
我侧眼望过去,他正微微垂着头。
鼻梁顺着下颚线隐匿在车灯微晕的光圈里。
承光的皮肤很白,白的像是从未接触过太阳。
他将西装外套搭在一旁的简易衣架上,只着了那间设计感十足的衬衫。
衬衫衣领微微交错,有一种似是寄错扣子的错觉。
我仅凭着光线打量他,在想,如果他就是我所见到的他。
那他即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人。
想法刚刚到这里,却被承光猛然抬头惊了惊。
他的眼里似是历经了一次末日之境,风霜大雪顷刻而来。
他的唇色浅白,一启一合皆是冷漠味道。
他问:“穗岁,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这些年的摸爬滚打唯一没有教会我的,就是撒谎。
于是我认真地思考了思考。
揣着半分忌惮,说道:“恶魔。”
许多恐怖事件都发生在女主口出狂言之后。
果然,承光不高兴了。
只听见他闷声一哼,似是自嘲地冷笑了笑。
然后忽然半撑着身子朝我而来。
我警惕地朝后退,却发现商务车在此时显得格外狭小。
我除了背脊紧贴椅背再退无可退。
我只好改口:“在我心里,在我心里,你是承光啊,是可以温暖所有人的光!”
他不为所动,只是隔着一拳的距离木然地望着我。
我见过他这样的眸子。
是上一次,他酒醉后在地下停车场偶遇我和易南。
他也是这样望着我,然后发狂似地上来扯破了我的衣服。
于是我警惕了起来,温声下来说道:“承光,今天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我只是不愿易南再执着,我们都得放下,承光.......”
我尽量让眼光变得动人:“有那么一段时间,你是我晦涩人生中的光......”
他半个身子倾在我上面,只一拳的距离,几乎紧贴着我。
我甚至能感受到衣服包裹下他燥热的身体。
他将眉头蹙着,眼里裹着风浪。
他说:“穗岁,你也曾是我的光.....”
这句话说罢,他便按住我的肩膀吻了下来,我下意识的躲开。
他才又停止了动作,他的眼底开始升起绯色,他再次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同我接吻?”
末了,他又问:“同我接吻,就这么让你不堪么?”
我慌忙摇头,恐惧让我在这一刻变得卑微,我说:“没有,没有,是你说的,是你说在我准备好之前不会强迫我的!”
他的耐心在可见地一点一点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