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夕眼泪差点没飚出来。
顾墨白的视线留在了她的脚后跟上,那里起了一片血泡,这种血泡对常年打球的他来说并不陌生。
梁夕坐回到长凳上,别过脸,朝他挥了下手:“你先走吧。”
这种时候,她宁愿一个人呆着。
顾墨白抿了下唇,从背包外口袋里掏出卷胶带,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他很高,即使是蹲着,也遮挡了眼前的大片光亮,梁夕愣神的片刻,他已经伸手握住了她的脚踝。
他的手很热,被他触碰的地方,滚烫而灼热,梁夕下意识地想把脚收回来,但顾墨白已经解掉了她高跟鞋上的金属扣。
白色的胶带一圈圈拉长,终于裹住了那个血泡。
一只过后是另一只,皮肤上属于他掌心的粗糙忽视不掉。
远处断断续续的蝉鸣,加重夏天的炎热和宁静,只剩头顶的树叶在风过后,沙沙作响。
两只脚都处理好了,顾墨白还没来及站起来。
梁夕现在心情倒又好了起来。
她勾起白嫩的脚尖,擦过他的手背,轻轻摩挲了一下,嘴角勾着笑:“我的脚好看吗?”
顾墨白站起来,视线移向远方:“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走路吧。”
“……”梁夕把脚塞进鞋子里,站了起来:“走吧。”
餐厅有点远,梁夕脚上虽然缠了胶带,但还是走不快。
顾墨白到底还算有点良心,放慢了步子。
到了充满冷气的餐厅,梁夕才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不过她平静下来的一件事,就是冲进卫生间照镜子。
果然……眼线花了,粉也斑驳了,什么妆都没了。她从小包里翻了片卸妆湿巾,把脸上残妆给擦了个干净,重新涂上一层薄粉出来,又擦了一遍口红。
再回来,顾墨白面前的盘子,已经空了,“这里有无线网,你一会儿可以联系朋友来接你了。”
“下午不训练了?”梁夕问。
“还跑得动?”
“……”她确实跑不动。
梁夕还没忘记今天的来意,“之前的事,真的很对不起。能看在我给你做了一上午球童的份上,撤掉控诉吗?我保证,从此以后不会再也不会打扰你。”
说完,她无比真诚地望向他,等一个答案。
顾墨白的视线,停留在她的眼睛上。
秋水兮明落日,流光兮灭远山。
一双让人想藏要起来的眼睛。
下秒,梁夕听到他说:“你说的有意义的事如果是捡球的话,我觉得还不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