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球弹到了球馆坚硬的墙壁上。
然后迅速下坠,在上好的木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连续敲击声。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在诡异的寂静中,目视着排球滚到少女的脚边。
咲枝抓住短裙下摆,然后侧着身子蹲下,将球捡了起来。
她的左手背青筋直跳,像是不停扇翅的飞蛾,意欲挣脱束缚扑火而去。等痛感和麻意散去后,由内而外升起的则是满心欢喜。
“阿彻。”她开心地转向及川。
她的表哥转动着排球,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下次,让我给你托球吧。”
“好!”
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歇了下来,接下来和渡练习接球的换成了岩泉。
最强的矛以及最强的盾。
只有相互磨砺,才能成为夺目的金刚石。
咲枝并没有为了安慰渡而撒谎,她的衬衫纽扣确实崩掉了一颗,就在刚才,她搜寻着将它捡了回来。
透明的纽扣上还绕着白色的丝线,被她一拨弄,全部散了下来。
与此同时,咲枝身边环绕着的一层无形的茧——
也慢慢消失殆尽。
夜色彻底降临,咲枝、及川与岩泉隔着一道栅栏告了别。
院子里已经有不知名的根茎从泥土里探出脑袋。及川摁门铃的工夫,咲枝蹲到牵牛花的花盆边,替它将吸食养分的杂草拔掉,然后把光秃秃的它移到了靠近门口的地方。
“你在干什么?”
“腾地方。”
“?”
“明早我要开始继续练习剑道,屋里面地方不够,只能在院子里了。”
“还是第一次,在花花草草面前练剑。”
闻言,及川从门内撤了出来,“那我来帮你吧。爸爸种了特殊的蔷薇科植物,你可别把它们削秃。”
“怎么会?”
“我听爸爸提过,你爷爷曾经因为不满老家门口的绿藤,利用每天练剑的时间,把它给削光了。”
咲枝吃力地搬起花盆,踉跄了几步道:“还有这事?放心,我还是挺喜欢植物的。”
“我想也是,你床边不是养了一盆雏菊嘛,现在还好吗?”
咲枝怔愣着停下脚步。
她记得在金井住院的时候,幸村送过她一盆雏菊。那段时间很无聊,她也就每天侍弄侍弄花草,所以和雏菊结下了深厚的情缘。哪怕是出院,都带着它。
但是很不幸,在她去东京上国中后,因为真田爷爷的“细心照料”,雏菊根系溃烂死掉了。
“很不幸,它死在了爷爷的手上。”
及川“噗嗤”笑出声,继续着手中的动作。直到把花盆都挪了窝,给她腾出空间,才站起身。
然后他突然道:“阿咲等等!”
咲枝停在原地,眨了眨浓密的眉睫。她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然而,及川伸手将手上的泥巴糊到了她的眉心处,还画了一个类似老虎额头花纹的“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