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君妻》最新章节第26章第26章
许昭昭说得虚虚实实,并不敢将霍辞的性子描述出来。
宫中尤其深知霍辞的秉性,如此无异于不打自招。
陈音奴这回听了倒是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想什么。
许昭昭心里直发虚,怕她说出她不能接受的答案,也怕陈音奴发现。
许久后,陈音奴摇摇头道:“没有这样的事。”
许昭昭的心凉了半寸下去,仍旧还不肯放弃,连忙追问道:“什么叫没有这样的事?是从来就没有夺舍这种说法吗?”
“贵人,没有,”她再度摇了摇头,缓缓的,桃花眼蕴着些灵光,“没有这样的事,没有夺舍。”
许昭昭忽然便听出了陈音奴话里的意思,一惊:“你……”
陈音奴俯身用手指点住许昭昭的嘴唇。
“许良娣回去吧,你要问的问题我都解答了,往后也不要再问了,多问对良娣无益。只是若有其他的,也可以再来找我。”
陈音奴的一番话虽解了她一个疑惑,但终究让现实更为不解。
许昭昭起身,这才记起自己紧张得连礼都没有先送。
她连忙拿出准备好的翠佛手佩给陈音奴,陈音奴打开锦盒,看到翠佛手佩倒是一副掩饰不住开心的样子,兴高采烈拿起翠佛手佩在自己身上比划。
只是她没有再说什么。
许昭昭拿出翠佛手佩的时候又存了一丝希望,希望是自己没拿钱财来,陈音奴这才胡乱说的,期盼着她拿到翠佛手佩能改一个说法。
可陈音奴没有再说。
她只是在送许昭昭出去的时候说:“许良娣也不用太过于忧心,船到桥头自然直,要走到最后才能了悟。”
许昭昭叹了口气,点点头不再继续问。
既不是夺舍,那么她的阿辞到底去了哪里呢?
太子霍辞又和他是什么关系?
寻鹿台夜里风来,凉意阵阵,梨蕊见许昭昭出来,连忙过来给她拢上手里拿着的披风。
“良娣,怎么样了?”
许昭昭不知自己方才在陈音奴面前是否很失态,但此刻在梨蕊面前已经掩饰好。
她平静地朝梨蕊笑了笑,说道:“一切都好,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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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蕊很快便打听来了陈音奴的身份。
她自幼为一方士从西南部收养,一直生长在宫中,听说能通鬼神,方士除她之外还有三两徒弟,但是陈音奴最受器重,甚至每年林皇后的忌日都会在寻鹿台高台上献舞引灵。
许昭昭状似无意地听着,像是听梨蕊闲话家常。陈音奴是有几分本事的,她很确定陈音奴那天其实已经听出来她问的是谁了。
不过陈音奴似乎也没有要揭发许昭昭对霍辞不敬的意思,反而让她不要再提起此事。
而陈音奴说的了悟,她真的能够撑到那个时候吗?
许昭昭很快便不再纠结那天寻鹿台的事,因为霍辞从泰山回来了。
这才是她日日夜夜最恐惧的人。
听说霍辞这一次差事办得不错,皇帝很满意,只是封禅大典结束之后,皇帝并没有再让霍辞陪同,而是将自己的太子先行遣往京城处理政事,自己则在后面由赵王陪着缓缓而归。
霍辞向来性格阴郁古怪,一回到宫里便将百官为其准备的洗尘宴解散了,只自己在东宫另外设宴。
许昭昭害怕他,自然是少看一眼也好,可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倒又是能多些便宜。
霍辞没有宠姬,甚至一般不让女子进身,即便是在东宫的私宴,他也只是独自一人坐在几案前喝酒。
宫里新调/教了一批舞姬,又让乐伎奏了新曲排成新舞,今日在东宫是第一回演。霍辞却不太感兴趣,偶尔抬起眼皮子看一眼,有时像是醉了,但若细看去那眼神仍旧澄澈。
许昭昭怕得紧,连舞都不敢去看,生怕看见霍辞,或者自己被霍辞看见,缩了头在一边。
乔容拉了龚濛雨同座,一面眼神追随着霍辞,一面听龚濛雨道:“你看许昭昭畏畏缩缩那样子,就是上不得台面,听说是永宁侯夫人死活不愿让亲生女儿来东宫,这才让她捡了便宜,否则何至于让她与姐姐平起平坐,我看太子也未必不厌烦她。”
“濛雨,你若这样说,她可也仍旧还是太子良娣,”乔容细抿了一口果酒,垂下眼眸,“而且怎么说殿下的头一晚都是去了她那里的,这和原配一样,有些情分是不同的,是我不如人罢了。”
龚濛雨只恐捧得乔容不开心,马上接着道:“姐姐何必妄自菲薄?她这样的,殿下没几天必定也就将她忘了——不记起她娘家永宁侯府站在赵王那边都罢了。”
“她哪一点比得上姐姐?是通身做派气度,还是学识品貌?”
乔容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被龚濛雨说得一片熨帖,舒服极了。
她本也郁郁了几日,没做上太子妃已是失意,又隐隐被一个乡下丫头压了一头,若不是东宫众人识得风向,还是以她为首,真不知要怎样羞恼,但心里痛快却也是痛快不起来的。
只是自小的教养让她不会将这种情绪露于人前,如此便只盼有个人能说破她心事,龚濛雨恰好就是这个人。
“龚妹妹,吃菜。”乔容浅笑着往龚濛雨碗里夹了一块金ru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