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都没长齐,还学你老子我混社会?领着一群小弟为非作歹,你是不是想上天了?”
“我不敢。”秃头哥脑袋垂着,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旁边的王博文见此情景,幸灾乐祸道:“瞧瞧他这怂样,肯定回家要被他爹给弄死。”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祁修看见出现在王博文身后的王爸,好意提醒道。
王博文一愣:“我?我爹才——”
“你爹怎样?”王爸学着秃头哥爹照瓢画葫芦,给王博文后脑来了一记父爱的问候:“王博文,你.妈本事见长了,居然还单挑一群,还有你这一头娘不拉几的发型是怎么回事儿?!”
“爸,别打了。”王博文往祁修身后躲,嘴里还嚷嚷道:“还有,这叫fashion——这是时尚,是潮流,你懂不懂?”
“我不懂。”王爸直接把躲在祁修身后的王博文连拖带拽的拎了过来,然后又是一记父爱的问候,拍在他脑门瓜子上,“你爹我只知道今晚你回家,必吃一顿皮带炒肉。”
“祁少爷,修爷…救救我——”王博文哭喊着求祁修帮忙,直接被他爹拽上了车,就地先品尝一道皮带炒肉。
派出所门口响起哭爹喊娘的惨叫声,祁修十分淡定的站在原地欣赏这一画面。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后,祁修准备回小巷去骑走王博文的哈雷摩托,手指往兜里一模,听见塑料包装袋“滋啦滋啦”的声音。
祁修摸出一看,是一袋没吃完的瓜子。
刚在做笔录时,王博文顺手又塞进了他裤兜里。
看着手里的半袋瓜子,祁修又想起刚遇见的那姑娘,她不笑时,整个一厌世少女,捉弄人时,眼底又透着狡黠的笑意,活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狐狸。
真他妈有趣。
祁修唇角翘起,把包装袋里仅剩的瓜子倒在手掌心,又把空包装袋扔进垃圾桶,磕着瓜子往小巷走。
等到巷口,祁修手里的瓜子已经吃完,他长腿一跨,坐上摩托车,钥匙插进锁匙,一拧车把手,重机车油门发动的“轰轰”声淹没在夏夜的晚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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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京距离清河镇有一百二十公里,等祁修把车停在玫瑰园的停车场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一刻,欧式风格的独栋别墅灯火通明,偶尔还能听见一两声蝉鸣啼叫在安静的夜里响起。
祁修父母早年离异,他被判给母亲江琴心抚养,因为母亲是世界级女高音家,常年在外开巡演,一年到尾基本见不到人,祁修自上小学起就跟姥姥姥爷一起生活。
平日这个时间,两位老人早就睡下了,偏今天二楼还是亮着灯。
祁修一进门就听见他姥爷江文彬中气十足的声音:“阿修房间里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全部都给我搬走,包括这狗笼。”
看这架势,是打算把他扫地出门啊。
于慧云一转头看见站在楼下的祁修,招呼他上楼:“阿修回来了。”
祁修迈步上了二楼,看着他养的那条德牧垮起个狗脸趴在门口,一脸可怜样,好像真应了祁修心中猜想,他姥姥姥爷要把他赶出家门。
“不是,”祁修看一眼把自己东西一一搬进对面卧室的佣人,问于慧云,“姥,你是打算把我赶出家门吗?”
“你在外野糊涂了?”于慧云丢给他一个白眼,解释道,“你林家姐姐要回国读书,你姥爷早年受了他爷爷的恩,前不久人去世临终托孤给你姥爷,你姥爷答应了照顾人小姑娘,恰好你房间坐北朝南,采光不错,打算在她住进来前翻新装修一下,你就换个房间睡,也不碍事儿。”
祁修一听这话,气笑了:“要不我带着披萨直接去睡大街,好给这位邻家姐姐挪个更宽敞的地儿。”
正指挥佣人搬东西的江文彬听见这话,回过头看一眼祁修,点头说:“也行,你要不就领着你养的狗出去睡大街吧。”
“……”敢情他不是亲生的,是垃圾箱捡来的呗。
于慧云见祁修没吱声,怕这事儿会让他记恨上人姑娘,叮嘱道:“我跟你说,你姥爷可是受了人爷爷天大的恩情,人姑娘住进来,你可别欺负人家,知道不?”
“我敢?”祁修笑了声,指着自己快被搬空的房间说:“这人还没住进来,我都要给她腾地方了,真要住进来,我要是欺负她,你和我姥爷不得给我来顿男女混合双打?”
“如果你现在想要,也不是不可以。”江文彬接了话茬,又问:“你又跟王博文去哪鬼混了,这么晚才回来?”
祁修跟没骨头似的靠在走廊护栏上,语气玩世不恭:“出去溜达了一圈。”
江文彬横他一眼:“你给我收敛点儿,别带坏了你林家姐姐。”
“那别让她住咱家呗。”祁修挑了下眉,闲散道,“免得我带坏她。”
江文彬瞪他:“那你可以领着你养的狗,先给我滚出去。”
“当我没说。”祁修扯了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