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竭尽全力地掏空肚中墨水才勉强回了封家书。絮絮叨叨,都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与初衷南辕北辙,最后不得不自己安慰自己若写高深了,黄蛮儿也听不懂,直白最好。
写完信,徐凤年伸了个懒腰,到了房外,果然见到在院落回廊站着出神的青鸟,看了眼天色,大雪稍歇,最适合锦衣夜行,就拉上青鸟出了梧桐苑,途中徐凤年想起今天貌似是自己挂牌的放狗日,笑问道:“府上有动静吗?”
青鸟的回复一如既往的简洁明了,“有。”
徐凤年精神一振,笑道:“是奔听潮亭那边,还是找徐骁的?”
青鸟摇头道:“不知。”
徐凤年一脸惋惜地感慨道:“现在上钩的越来越少了。”
世子殿下这些年闲来无事,就故意让原本常年戒备森严的北凉王府在某段时间里故意放松,但内紧,美其名曰“钓鱼”,专门勾引那些垂涎武库绝学秘籍的江湖好汉,或者是满腔热血的仇家刺客。四五年前有一次放牌日,最多引诱了大小四批不速之客,一顿关门打狗后,据说第二天拖出去剁了喂狗的尸体有二十六具。游历归来后,放牌两次,但没有收获,想必那些草莽侠士都缓过神回过味了,少有上当的鱼虾,就是不知今天成果如何。徐凤年的无聊至极,可见一斑。
青鸟突然驻足回望梧桐苑。
徐凤年小声问道:“怎么了?”
她轻轻道:“没事。”
徐凤年自嘲道:“一次跟禄球儿喝酒,被我灌醉,死胖子说我身边有两拨死士护卫,其中一拨四人,只有四个代号,甲、乙、丙、丁,另外一拨连他都不清楚,你给我说说看,梧桐苑有几位?是丫鬟,还是其他仆役?”
她闭嘴不言。
徐凤年直勾勾地看着青鸟,“你是吗?”青鸟依然不言不语。
徐凤年叹气,低头凝视画像,“这儿很安全,你先退下。”
她轻轻离开,无声无息。
她来到梧桐苑,凝脂腴态的大丫头红薯坐在回廊栏杆上,拿着一柄小铜镜,双手沾满了类似胭脂的鲜血,一点一点涂在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