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怒极,颤声道:“好一个丧家犬!对,你就是丧家犬!”
老夫子竟然眼眶湿润,指着这个年轻人,咬牙切齿道:“我西蜀三百万户,谁不是做了二十年的丧家之犬?!”
一头雾水的苏酥嚅嚅嗫嗫,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看到老夫子罕见的失态,也不敢再犟嘴。
一直安静的目盲女琴师轻声道:“老夫子,其实苏公子说得也没错,为人处世,天底下任何人都只是求一个不苦。像我这般的,在江湖上,也无非是求一个莫要身不由己。”
老夫子并非一味蛮横不讲理的迂腐人物,只是摇头哽咽道:“可是他不一样啊,他是苏酥啊!”
苏酥其实不是挨了骂而委屈,只是见到老夫子老泪纵横,有些莫名的心酸,也红了眼睛,抽泣说道:“对,我是苏酥!可我就只是在这里长大的苏酥啊。”
训斥苏酥二十多年从来都是正襟危坐的老夫子默然,垮了那股不知为何而撑着的精神气,就像脊梁被压弯了。
苏酥心一紧,胡乱抹了抹脸,神情慌张,赶紧说道:“老头儿,你说啥就是啥,我听你的就是啊,你别吓我。”
老夫子重重叹息一声,站起身走回屋子。
只留下犯了错却不知错在哪里的苏酥,顾不得有女子在身边,低头抽泣。
薛宋官犹豫了一下,伸手轻柔拍了拍他攥紧拳头放在膝盖上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