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斜谷从徐渭熊那边收回视线,抬起手随意拍碎那颗棋子。然后老人抬头,语气中隐约有些怒意:“你小子也好,王仙芝也罢,怎的到了你们这种装神弄鬼的天人境界,都不如当年那么干脆利落了?嫌弃老夫不够资格让你们倾力出手?”
徐凤年飘落在地,平静地道:“当时王仙芝是如何看待那入城一剑的不好说,我是能不与前辈你拼命就不拼命的。”
隋斜谷冷笑问道:“如果我刚才出手对付徐渭熊这个大阵破绽,你是不是就愿意拼命了?”
徐凤年没有直接回答问题,笑道:“老前辈这不是没有出手吗?”
隋斜谷没有说话,但是徐凤年一掠而去,身形挡在了徐渭熊身前。
隋斜谷先前没有出手,但故意承受了这个小千世界全部的重量,否则一颗棋子怎么可能让他双腿深陷?道教记载,曾有仙人以一苇压顶不周山,结果让整座山岳崩裂。且不论此事真假,即便是真,也显而易见,在一苇落在不周山上之前,大山肯定早已承受了难以计数的巨大压力。隋斜谷比局外人都清楚,那小子设了一个局,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杀向徐渭熊,一个是硬扛下这个小天地的分量。隋斜谷不管出于何种初衷,还是选择了更为吃力的后者,这才让老人在旁观者眼中是输了一筹给徐凤年。
隋斜谷又不知如何想法,不愿就此罢休,还要再战一场。
听潮阁楼里传来一阵嗡嗡响声,如无数蚊蝇聚集在一起的细鸣。
徐凤年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我会受伤,但你会死。
知晓其中意义的隋斜谷笑了,手指缠起一条长眉,轻轻打结,问道:“不试怎知?”
赫连老人重重叹了口气,有些哀伤:“为何执意如此?世间剑道难道真要在这一代由盛转衰吗?”
听潮阁内瞬间万籁俱寂,仅有一剑掠出高楼。
名剑“蜀道”。
在褚禄山千骑开蜀之前,早有青衫剑客一人一剑开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