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震荡出一圈肉眼可见的剧烈涟漪,然后迅猛扩展出去。
大地与之共鸣而颤动,大雪黄沙共翻滚。
一道紫雷光柱“缓缓”渗透出涟漪阵阵的湖面,如同一根砸入水中的石柱。
徐凤年以气驭回那柄北凉刀,不是当初曾经一刀洞穿铜人师祖的最强手左手刀,而是破天荒的双手握刀!
他抬起头,望向那第七道天雷。双袖仿佛盈满风雷的徐凤年嘴角竟然有些笑意。
扛天雷,技术活儿啊。
可惜老黄和羊皮裘老头儿都不在了,要不然这两老头儿,肯定是一个笑得合不拢嘴露出那缺门牙的光景,一个大概会故意掏耳朵斜眼撇嘴吧。
年少时无比憧憬江湖,自己总以为高人行走江湖没点风度怎么行,怎么会有喝彩和叫好,不承想最后自己最敬重的两个高手,都是没半点高手风范的。
一直倒掠出去好几里的澹台平静始终盯着那处恢宏战场,那才是真正字面意思的“天人交战”啊。
她的视线中,只见一道紫雷下,一抹白光上。
然后宏大紫雷被纤细白光一劈为二,化作两条紫雷洪流,分别流泻在大地之上。
白光越来越拔高而上。
紫雷不断汹涌垂下,势头好似没有止境。
在澹台平静眼帘中,就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字。
若加上那一层“湖面”,便是个不甚完整的“大”字。
那抹璀璨如彗星的白光,攀高的速度越来越慢,开始呈现出凝滞不前的疲态,虽然距离那“湖面”不过十几丈,但委实是再难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澹台平静神情悲凉,“人力有时而穷,只能尽人事而待天命。”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白光彻底停滞后,但紫雷不停。
白光被一丈一丈往下压回地面。
邓太阿朗声笑道:“是谁说过?蚍蜉撼大树,可敬不自量!”
当白光坠地时,只听大地之上传来一声沉闷低吼声。
双手握刀的徐凤年右手握刀不变,左手沿着那柄凉刀脊背向外滑去,然后不顾锋刃,五指紧握刀尖!
他脚下紫雷如洪水泛滥。
徐凤年的双臂绽裂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