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熟知北莽王庭的内幕,摇头道:“还不止。”
耶律东床转头凝视着这个年轻藩王的侧脸,问道:“这笔买卖,做不做?”
徐凤年反问道:“你除了要我北凉打掉董卓和太平令的气势,还需要做什么?”
耶律东床一脸傻呵呵笑道:“首先,拓跋菩萨得由你来杀。其次,你还要在战场上尽量保住洪敬岩柔然铁骑的主力。”
徐凤年讥讽道:“你真该去战场上看看,否则就不至于说得这么轻巧儿戏了。”
耶律东床笑道:“换作别人,我根本不会提这一嘴,但你,可以。所以我今天才会坐在这里,喝着二十文钱一壶的……好茶。”
徐凤年问道:“就那么想当皇帝?”
耶律东床反问道:“你不想?”
徐凤年一笑置之。
耶律东床安静等待下文。
徐凤年最终只是说道:“我只能答应你走一步看一步。”
耶律东床一拍大腿:“这就够了!”
耶律东床把茶杯放在脚边,弯腰起身的时候轻声道:“如果你我二人都能走到那一步,我也能答应你一件事:半个南朝,就当我耶律东床还给你的茶钱了。等到凉莽双方都事了,而且若是你将来还有心南下中原,我甚至可以把整条东线都借给你用三年,帮你压制离阳的两辽边军三年。”
徐凤年目送两人远去。
人走茶凉。
耶律东床和邓茂在走出十几里路后,耶律东床问道:“你说他会答应吗?”
邓茂面无表情道:“为什么不答应?除了洪敬岩的柔然铁骑一事,其余都是他徐凤年想做也该做的分内事。只要董卓和太平令还联手执掌朝政,凉莽就是一个死结死局,而他徐凤年的北凉胜算太小了。”
耶律东床双手交错抱着后脑勺,感慨道:“是啊,看上去他只能陪着我赌上一把,也只能帮我一把。与其跟我百万大军毫无胜算地死磕到底,还不如竭尽全力把董卓和太平令搞臭,起码会相对比较轻松,只要迫使这两个家伙一鼓作气再而衰,都不需要三而竭,就等于为我赢得了机会,到时候,就看我耶律东床的本事和气数了。”
邓茂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如果真成事了?”
南北共分天下?
那个矮子咧嘴无声而笑,透露出耶律这个姓氏二十年不曾有过的狰狞血腥。
而在那栋酒楼屋檐下,徐凤年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