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将领在看到李彦超坦然落座后,这才小心翼翼各自坐回原位。被抢了位置的两位武将就站在不远处,一个个眼神熠熠生辉,睁大眼睛看着这位富有传奇色彩的新凉王。
人屠嫡长子,武评大宗师。
杀过王仙芝,最近又杀了洪敬岩。
大闹过太安城钦天监,据说连那些从挂像里走出的天上仙人,已经证道飞升的龙虎山的老祖宗们,都被这位年轻人一锅端了!
何况眼前这个平易近人的离阳异姓王,在沙场上也从不含糊,虎头城下一战,葫芦口外的千里奔袭,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所以哪怕这些武将都是左骑军里的桀骜之辈,但面对这位年轻藩王,实在是不敬畏不行,而敬畏之余,又由衷钦佩。
北凉百姓尚武,边军最重军功。
新凉王带领北凉铁骑大胜北莽蛮子,葫芦口内斩首筑京观,何等大快人心!
越是如此,在座各位就越是忐忑不安。
年轻藩王为何会出现在小院,他们心知肚明,肯定是奔着李彦超负气离开左骑军转投右骑军一事来了。
但是整个北凉道谁不知道那郁鸾刀,是新凉王的心腹爱将?甚至不惜以藩王尊贵身份,还在那支幽骑新营里挂了名。而这次fēng • bō的起源,正是老将军举荐郁鸾刀进入左骑军!
李彦超神色平静,但是眼神深处,透露出浓郁的心有不甘。
在这名心思深沉的猛将看来,既然新凉王亲自来到这里,虽然尚未摆出兴师问罪的架势,可他李彦超就断然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与李彦超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军校尉们,都替李彦超捏了一把冷汗,唯恐年轻藩王骤然翻脸,到时候他们这些家伙怎么办?且不说他们有没有胆子跟这位名动天下的新凉王对着干,就算有那份气魄胆识,可有意义吗?这一院子人,够新凉王一只手吗?
徐凤年笑问道:“这里有没有酒?有的话,拿出来。”
李彦超平淡道:“王爷,我们这趟跟随主帅进入怀阳关,不曾带酒。”
徐凤年转头对徐北枳说道:“劳烦你一趟?”
徐北枳点了点头,起身离开院子,自然是去跟褚禄山打秋风。
徐凤年在徐北枳离去后,玩笑道:“喝酒之前,有件事要跟各位说明白,以前本王曾经在虎头城内和刘寄奴、褚汗青、马蒺藜这些人,喝过一次酒,然后他们就都死了,你们怕不怕?”
李彦超抿起嘴唇,那张棱角分明的英毅脸庞越发显得深刻。
领头羊李彦超不说话,小院气氛就尤为沉闷凝重。
先前撞了一下徐北枳的校尉眼珠子转动,打哈哈出声道:“能跟王爷喝过酒,足够末将等人回到左骑军后,好好跟下属们吹嘘它个三五年,虽死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