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僧人哦了一声:“是不是那个在春神湖上,请下天师府祖师下凡的年轻道士,结果给徐凤年搬来的真武大帝法相一巴掌拍烂?”
白煜苦笑无言。
白衣僧人似乎对年轻藩王成见颇深,气呼呼道:“打架就打架,还要装神弄鬼,跟稚童哭哭啼啼回家找长辈出马有何两样?尤其是那徐凤年,更不像话,仗势欺人,不成体统!”
如今算是北凉“徐家家臣”的白煜识趣地闭嘴不语。
白衣僧人哼哼道:“我家闺女就从不跑到贫僧跟前诉苦,她哪次出手,不是打得那些小光头哭着跑回去找他们师父?”
韩桂会心一笑,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徒弟清心,也想起了掌教李玉斧带回山上的小道童余福。
方外之人,未必无情。
就在此时,三名道士中唯一“修力”的齐仙侠猛然站起身,转身望去,如临大敌。
白衣僧人依旧安然坐在小板凳上,缓缓捻动佛珠。
一名双鬓微霜的男子出现在众人视野,两手空空。
只见他微笑道:“自方寸雷后,我近二十年又悟出两刀,想要与两人讨教,如今王仙芝已死,便只好来此叨扰。”
李当心缓缓起身,淡然道:“趁贫僧媳妇不在,赶紧出手。不过事先说好,切磋也罢,论生死也好,可别毁了茅屋,否则贫僧真会生气。”
听到白衣僧人这番不留情面的言语后,他笑道:“我只管出刀,至于你生气与否,我不管。”
李当心一笑置之,双手轻轻合十,以礼相待。
乌黑佛珠,雪白袈裟。
真可谓超拔流俗。
齐仙侠拉着白煜走向茅屋檐下,韩桂紧随其后。
他们三人当然猜出了来者的身份。
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外。
方寸雷。
这无疑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头。
就像每当世人提及春秋剑甲李淳罡,必然绕不开木马牛,还有两袖青蛇和剑开天门。
不说离阳江湖,即便是朝堂之上,也无人不知晓那位兵部老尚书的成名绝学,方寸雷。
正是凭借此招,为离阳赵室平定了东越、南唐两国的武将顾剑棠,战胜了原本如日中天的刀法大家毛舒朗,以此奠定了天下用刀第一人的超然地位。顾剑棠之于刀,如李淳罡之于剑,王绣之于枪。
这种一览众山小的武道地位,无数江湖人梦寐以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