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寅自顾自说道:“退一万步说,无亲无故之人,无牵无挂,有朝一日终于身居高位,小善之事愿不愿做,小恶之事怕不怕做?反正这两种事,我孙寅是既不愿做,也不怕做。”
刘怀叹了口气。
孙寅喝酒向来牛饮且快速,晃荡着价格不菲的那小半壶绿蚁酒,唏嘘道:“唉,头疼!心太高,看得太明白,想得太清楚,所以我孙寅比你们这些蠢材更寂寞啊。以后,再也不跟你这个北凉老乡说这些废话了,浪费老子的绿蚁酒。”
刘怀轻声道:“我想好了,我还是要当官。”
孙寅立即笑骂道:“狗日的,你比李吉甫那榆木疙瘩还榆木疙瘩,老子什么时候没让你做官了!你小子要不做官,以后怎么给我孙寅当那官场帮闲?”
刘怀闷闷道:“可我只为自己当官,为北凉做些事。”
这次轮到孙寅愣在当场。
长久沉默后,孙寅站起身,放下那只酒壶,走向自己那间屋子,好似自言自语道:“看来是真想明白了,那我酒没白喝,话没白说。”
刘怀犹豫了一下,提起酒壶,闻了闻,转头问道:“我喝了啊?”
背对刘怀的孙寅伸出一只手,只弯曲大小拇指:“约莫着还剩下三口酒,就当欠我三两银子了,看在北凉老乡的分上,只收你……六两银子!”
刘怀问道:“你这是怎么算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