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直笑着,看到两人就夸:“真是好俊的两位姑娘,像是天仙一般。”
周虞勾着唇,她干活麻利,一看没有少做这样的事,和女人一起换了床罩被褥,时不时说得一两句话。
女人也跟着打开了话匣子:“我是邻村人,虽然是邻村,一江之隔,却是大不相同。神河村风调雨顺,我那处却是凄风苦雨,水是苦的,庄稼都长不出来。我运气不错,嫁来了这里,才有饭吃。”
“河神保佑啊。”
女人已经年过三十,说到河神,一脸虔诚,看着重延和周虞:“姑娘,我听说外面也有什么修士,但外面哪有我们神河村好呢?不若你们留在此地,我们这里的后生……”
“我等志不在此。”
周虞只是笑笑,她抬头去看重延,重延却没有如同她预料那般露出什么不满或是轻蔑的眼神来。她一手撑着下巴只是坐在桌旁,双眼并没有对焦,可是当她坐在那处,却又让人忍不住去看她。
“我的乖乖,这仙子看上去,就像河神庙里的仙女似的。也难怪看不上我们这里了……”
周虞顿觉心塞,什么意思啊,她就留下来嫁给后生,重延就是小仙女?
周虞深吸一口气,绷着笑容,送走了大娘,这才颓唐的待在了椅子上。
重延看她一眼:“你与无关之人多说什么?”
周虞也懒得装,只把眼一翻:“真人既然到这里,总是有她的目的,我也是为了真人着想,看看能不能掏出些话来,许是对真人有用呢。”
重延闻言,眼睛在周虞身上转了一圈,没有说话。周虞则扬了扬下巴,她看不惯重延凡事都依赖真人,让真人为她担忧忙碌的样子。她既然在这里,自然要积极表现,好让真人明白重延的险恶用心。
重延那如冰雪一般清冷的容颜转向周虞,停顿片刻,忽的露出一个笑容:“道经可背了?洞玄经背到几重,神凝于虚,妙万变而无方何解?”
周虞张了张口,最后垂着头不说话。
寻常道经乃是外门和内门是共同学习的,但外门弟子浑浑噩噩,资粮原本就不如内门丰厚,往往心思都在奔走劳累上头。原本她读得还不错,只是入了清微峰,自然道经要换一换,重延所说的道经正是周虞新学的课程。
只是她陡然从一个外门弟子入了内门,生活环境,周围弟子试探等等,让她颇有些心力交瘁,自然读书也就没有往日用功。重延一问,竟是将她问住了。
重延自然是明白这点的,她不在秦羡眼前时,说话冷清,自有一股威严:“你如今初入道门,还未继承道统,正是学习的时候,心思先放在学习上,先学好再说其他吧。”
言罢,重延又眯了眯眼睛:“我九岁时就可将洞玄经倒背如流了。”言语中的不屑近乎要溢出来一般。
周虞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了学渣的磨牙声。
可恶的内门的弟子,这可恼的师父,这太虚门的好人,果然还是只有真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