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玉见过这最美的风景,就是池塘边那棵曾赋予他生命的月华树了。那树春天开粉白的花,夏天树叶浓翠,秋红似火,冬天呢?池塘结了冰,他看不清,不知是什么样子。
大柱已经有了主意,“丫雪枝低袅袅,纱窗影见初晴。银白,如何?”
衔玉怔忪片刻,侧首看他,“咦?你还挺有学问,就这么办吧。”
大柱:“呵呵。”
这一通花费可不便宜,忽悠来的近一万颗上品灵石全部交了定金,衔玉一点不心疼,大柱啧啧称奇,“真是发财了,发财了。”
衔玉跟别的客人不一样,他难得花钱买东西,此生恐怕是第一次吧?对待衔玉的第一次,大柱自然百倍用心,夜里也不睡觉了,亲自上阵纺织。
裁制衣服其实花不了多少时间,关键是那么多的法阵和防护需要在织布时就刻上,十分耗费灵力,忙活一个多月,终于制好,通知他来取。
除了定金,还要给四万灵石的工费和材料费,衔玉检查过法衣,收进墟鼎,转身就要走,“好,多谢,剩下的回头给你。”
“回头,回哪个头?”大柱手一挥,小蜘蛛们“唰唰唰”动起来,把他团团围住,“我就知道你是这么个德行!哼,今天你不给钱,休想走出这个大门!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来取。”
衔玉有备而来,也不怕他,掏出阮芽记账的小本本、惩戒堂试炼场的契约书和珍宝阁的证明,在桌上铺开,“看看,不是我不给你钱,是他们没有还我的钱,来之前我去了一趟青云宗,只收到了三百灵石,也不够给你啊。郸五庄炼器世家田小公子、平陵城高城主的小儿子,山泉府刘大人的独子,他们三个,还欠我二十六七万的上品灵石呢!”
大柱揉了揉眼睛,贴着纸,一寸寸去看那纸上盖的金戳戳,是九华山独有的开明兽印,“乖乖,这是真的!契约是真的!”
衔玉冷哼,“废话。”
大柱:“你怎么骗的?一下骗了这么多钱!”怪不得那么大方。
衔玉:“放你娘的屁,小爷凭本事挣的。”他收了凭证,顺手端走桌上糕点,转身走了。
衔玉会赖账,但决不允许别人赖他的账,之后的钱应该是收得回来的。他既已交了定金,来钱的路子也不愁,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大柱追出来,给他塞了个礼盒,“嘿嘿,既是送礼,当然要隆重些,不能随便就这么送的,来来来,包一下……”
当日晨,衔玉回到九华山,阮芽刚起,不用给柳催雪煮粥了,她闲着没事干,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准备把那花圃里的野草拔一拔,种点花生和苞米啥的。
说干就干,她回屋换了身粗布衣裳,绑着襻膊,露出两条小细黑胳膊,弯腰撅在地里。
那花圃里都是柳催雪种的野白菊,长了半人高,阮芽认得,哪有在院里种菊花的,忒不吉利,也不实用,嘿咻嘿咻拔了一小片。
衔玉回屋,转了一圈,没找到人,刚要扯着脖子大声喊,从窗口瞥见花圃里一个耸动的人影。
他走到跟前,“丫丫,干啥呢。”
她直起腰,胳膊擦了擦额角的汗,“拔草呢。”
衔玉牵着她出来,揉了水团给她洗手洗脸,拉着她进她从前住的那间小屋,“来,我给你个东西。”
“啥呀?”她好奇,“是你上次从外面带的那个糕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