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踏剑而过,虽并无杀意,但那自溢而出的锋芒,却依然将海水分成了两半,殃及池鱼。
直到某刻,他突然停了下来,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枚刻着“陆”字的戒指,俊美如仙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惊愕。
随后,他面带微笑地转头,看向了南边。
“回来了就好。”
话音落下,剑光闪烁,带着凌厉的颤音,朝着南岭飞去。
东域宽广,人妖共居。
某处天池之上,一道身影悬坐虚空,手持长杆,垂钓于此。
池中,有灵鱼仙虾浮动,亦有恐怖黑影游曳,虽只是一方小池,却也让人看不清深浅。
但是,那些生物都对垂钓之人的饵料视而不见,仿佛根本没看到一般。
唰!
突然,长杆一甩,鱼线摇晃,溅起了几点水花。
而随着鱼饵被拉出水面,这方天池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其中的灵鱼,仙虾,黑影,全部被冻结了起来。
“终于咬勾了啊。”
那垂钓之人喃语,抓着自己的饵料,嘴角微微翘起。
他用的,哪儿是什么饵料啊,分明是一枚有些破旧的戒指。
上面隐约刻着一个“宗”字。
天州某地,山峦之间。
某峰顶,青松伴古石,云雾绕于肩,偶有雏鸟飞来,啄几滴甘露,翩翩飞走。
此时,松石之下,一位书生般儒雅的青年正席坐此地,旁侧有木杯盛仙酿,身前有石桌做棋盘。
他就在这里,或举杯与世间共饮,或抬子与天地对弈。
“哦?”
直到有一瞬,落子有误,杯中亦起涟漪。
随后,这书生就缓缓站起,手一点,一枚破碎的戒指出现在眼前。
看着其上的“左”字,书生一笑,抬脚间斗转星移,消失在了这山巅之上。
两地交界,枯石院中。
这里常年静谧,安静无声,偶尔声响,也是梵音渺渺,木鱼阵阵。
此时,院中的一座小屋被人推开,从里面走出一位青年和尚,面色悲苦。
“唉。”和尚一叹。
“可有所悟?”屋内问道。
“弟子愚钝,静修百年,依旧无法忘记昔年往事。”
和尚低头,看着紧紧攥在手里的戒指,上面刻着一个工整的“莫”字。
“请师父准许弟子此次出世,了却凡尘俗事,斩尽世间因果,待五蕴皆空,六根清净,必还于此。”
“去吧,去吧……”
院子里回音不断,最后那扇门也缓缓关上了,只能隐约看到里面香火缭绕,青灯映人。
南岭!
崇山峻岭,绵延不绝,如一把把刺天之剑,高傲挺立。
其中最高的一座,名为倚帝。
帝山之上,还有通体白玉的雕像屹立,是一名雄姿英发,神色刚毅的男子,正单手握剑,遥遥指天,霸道不已。
而在这雕像的眉心,这里自成空间,一片漆黑,四周都仿佛是虚无,没有出路。
似乎已经沉寂了几十年了。
直到现在,一双金色的美眸,竟在这黑暗中缓缓睁开,其中流转秋波,带着几分怀念,以及几分欣喜。
她微微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处。
那里有一枚戒指,自戴上之后就再也没有取下来过,不管何时,何地。
牧。
……
不仅仅是他们,越来越多的人收到了讯息,几乎没有思虑,立刻做出了选择。
天晴之海的一座巨城中,一个红色的身影缓缓走出,踏着海浪,带着叹气,朝南方而渡。
南岭某处,有强者直接破山而出,浑身遍布青苔,辨认了一下方向后,向着倚帝山急速而去。
遥远的天州偏北,一位浑身血色的青年缓缓从眼前牧天神宗的弟子体内抽出长剑,随后甩了甩血,面无表情地从储物袋里拿出一顶斗笠,戴在了头上,御剑飞离。
东域以东,大渊之侧的古城,一道披着灰袍的纤瘦身影不顾城门口士兵的呵斥,身体化为一道清风,向着南岭飘来。
就连苍云山上的段牧天,也是猛地一怔,随后露出残忍的笑容。
“来吧!都来吧!集你我双方之底蕴,一战定乾坤!!”
因为徐越的一句话,整个仙域都在发生微弱的变化,影响着滔滔大势。
就像是一只只蝴蝶,翩翩飞起,扇起一阵风,却吹拂了整个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