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救还是不救。”赵允鸿失了耐心,冷声道。
裴叶轻却漫不经心的擦拭着紫茕剑:“赵师弟求人的态度便是这样吗?”
凡事讲究诚心实意,赵允鸿和齐应山的脾气相差无几,虽然他比起齐应山而言比较沉稳,
段遥城机敏的反应过来,顺着少女的话道:“赵师弟可曾听说过一句话,你敬师姐一尺师姐敬你一丈,你若得寸进尺,就休怪师姐翻脸不认人!”
裴叶轻挺佩服段遥城的口才,不愧是云渡的亲传弟子,认真说起话来口密腹剑,直戳人的脊梁骨。
不过,他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原主心胸狭窄,常常睚眦必报,可不就是他口中那句俗语的现成例子。
赵允鸿哑口无言,竟不知如何回嘴,他琢磨了下觉得自己方才语气有些重,让他们听了不适,便道:“师姐切莫怪罪,我情急口无遮拦。”
段遥城啐了声:“我呸!你要真的有心何至于说出那种话来羞辱师姐。”
赵允鸿:……
他似乎从进门后就没说过什么坏话吧,只是刚刚话说的重了点,哪里有羞辱裴师姐的意思。
裴叶轻屈起指,不轻不重的叩了两下桌面:“既然两位师弟如此低声下气来求我,那我便允了。”
段遥城惊了,眸中霎时带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师姐,你可要想清楚,他们两个……”
他急急地劝阻,生怕师姐头脑一热真去救白絮絮的小命,到时候丢了赤水珠得不偿失又该如何是好,他们几个人都不是善茬,此番想必也谋算着什么。
段遥城隐隐觉得白絮絮病重只是幌子,他们目的便是要哄骗师姐过去,然后趁机陷害他们。
少年越想面色越发的惨白,惊出一身的冷汗。
等他终于脱离沉浸的世界清醒后,师姐的别院已人去楼空。
段遥城暗道不好,抓起一旁摆好的铁棒,急匆匆跑出屋外,奔向弟子房。
*
察觉到有人进屋,一直守在屋内的蒲寅神情严肃,当见到裴叶轻时,他舒缓了神色,开口便毫不客气的命令道。
“师姐你快用赤水珠替白师妹疗伤吧。”
裴叶轻面露不悦,可还是大步走到白絮絮床边,躺在床上的少女脸庞消瘦,墨色长发铺陈在枕边,衬得她本就苍白的皮肤多了分病态,那双水波潋滟的杏眸紧阖着,被细长的羽睫遮盖住。
她明明受伤昏迷,却好像只是沉睡。
蒲寅跟上前道:“絮絮自昨夜起便没醒,我们实在是没法子才找师姐您的。”
裴叶轻听到这番话,思忖片刻。
照理说女主受伤生病这种剧情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甚至还可以使使绊子让女主的病再重些,可不知怎得,她觉得自己若是无动于衷倒真的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原主虽然做的事有很多地方招人恨,但说实在的她其实有点惨,纵然她背靠云渡这棵大树,可她从小丧父丧母身边没有亲人,云渡收养她却又疏于管教只管宠她,养成这样的性子实属无奈。
裴叶轻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帮一帮他们,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床榻上沉睡着的少女竟缓缓张开眼。
白絮絮疲惫的睁眼,看到屋内那么多人,黛眉皱起倦怠的撑坐起来:“你们怎么都在这?”
说着她沉闷的咳了声。
齐应山想也没想走到床边挡住她,并对裴叶轻道:“这里不需要师姐了,师姐请回吧。”
裴叶轻睨了他一眼,这厮翻脸不认人的速度实在是快。
转头她便迈步要踏出房门。
不料白絮絮忽然出言挽留:“师姐别走。”
裴叶轻止步,侧身问道:“还有什么事?”
白絮絮嗫嚅着想要说话,可头昏沉眼前漆黑一片,朱红的唇瓣微弱的吐息,竟呕出一滩猩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被子上,晕出道道红痕。
裴叶轻看得心口突突直跳,她绝对想不到女主伤的这么重。
她趁着三名少年慌乱无章之际,推开他们拿出赤水珠搁在少女胸前。
红色金光从她掌心晕出,覆在少女心脏位置。
赤水珠疗伤治愈的很快不多时红光退散,白絮絮再度睁眼。
裴叶轻见她醒了,收好赤水珠扶她躺下还细心的为她掖被角,这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纂刻在她身体里,做完这一切她习惯性的弯身摸了摸少女的额头。
意识到自己做的事,她略微一怔,随后若无其事道:“白师妹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她撒丫子奔出屋子,落荒而逃时不小心撞见一个人。
“怎么又是你!”花不语气得腮帮子鼓起,双手插腰怒瞪她:“抢了我的人,还有脸站在我面前,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裴叶轻当然不会怕她,淡淡道:“在我清虚宗地界,姑娘你也敢说出这种话来。”
前几日刚见过,她还记得花不语勾引江宴蘅的场景,只是没想到她们居然还待在清虚宗,也不知掌门师尊脑袋里想些什么,放合欢宗这种魔教弟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