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叶轻稍作缄默,旋即道:“看样子这件事是有人故意为之。”
江宴蘅道:“那会是谁?”
如果是阴阳寮所为,那绝无可能。
他们还未进昆仑山,更别说有机会使这些阴招,而且昆仑山的结界连师尊都破不开,阴阳寮又有什么能耐破开。
裴叶轻语气淡淡:“这是几位长老布的局。”
她有充分理由相信,引发此事件的始作俑者,乃是上面几位长老,不难看出长老们为了这次归墟岭试炼做了多少准备。
三十名弟子只是幌子,其实比试还未结束,真正的比试就是现在。
虽说她不明白游戏规则,但她可以确定这场游戏是几大门派掌门串通门下长老考验他们。
此言一出,江宴蘅露出鲜少显露的惊讶神色:“所以说,这一切都是长老他们安排?”
他脸色煞白不敢再想下去。
裴叶轻颔首,又撕碎一片衣角递给他,低声道:“戴好这个,闻到香气就逃。”
江宴蘅下意识地接过。
两手相交那刻少女莹白如玉的肌肤轻轻擦过,他慌忙戴好。
裴叶轻见他戴好了,便起身张望四周,她发现迷雾之下有几道亮光在闪,闪烁的动静越来越频繁。
“那里有人,我们过去看看。”
意识到有人靠近,那亮光逐渐削弱,直到陈八万看清他们两人的脸。
他举着夜明珠,倒吸了口凉气:“可把你们盼来了。”
江宴蘅伸出手臂,陈八万攀附着少年稳稳地站住:“谢啦。”
待江宴蘅松开手,随后道:“陈师兄其他几个人呢?”
陈八万猛地咳嗽两声然后漫不经心道:“他们啊,估摸着早逃命去了,我醒来就没见他们。”
他不提还好,一提他就生气,亏他还以为那些个元婴期弟子有多有本事,遇事跑得比兔子还快,这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影,还弃同门弟子于不顾。
这算哪门子的师兄弟,一点同门情分都不讲,说跑就跑连叫醒他都不肯。
想到这陈八万又重重地咳了起来。
裴叶轻垂眸匆匆瞥了他们两眼:“我们过去找其他人吧。”
陈八万舒缓过后听她所说,倏然板着脸,气不打一处来:“他们有什么好找的,倒不如死了干脆。”
他嘴上气恼逞着口舌之快,可身体还是实诚的跟着师妹他们走。
*
玄镜外,几大门派长老纷纷正坐,望着境内弟子的表现,有得面露喜色,有得却是满脸愁容。
还有人夸赞道:“清虚宗不愧为仙门大宗,弟子个顶个的聪敏。”
“另外几个门派的弟子也不输他们啊。”
“那些不成器的如何能与清虚宗弟子比?”
孟秋水目光灼灼地盯着玄镜里的少女,她差点想要打碎镜子,她隐忍着,勾起一抹笑意,眼底划过浓郁的深色。
她转而望着久久沉默地青年。
“萧长老果然厉害,这么一个不堪的弟子也能教得如此出彩。”孟秋水抿唇冷笑,话语明明是夸赞,却像在贬低和嘲讽。
萧砚不为所动,淡然处之:“清虚宗的弟子各个都是翘楚,他们天资聪颖一点就通。”
孟秋水自然听得出青年意有所指,她冷哼一声,拍着桌子站起身:“无趣。”
棠也瞟了她两眼,幽幽道:“许久不见么孟师姐,如今脾气怎得那么大?”
当年清虚宗唯有两名女长老,一位是她,另一位便是孟秋水,
孟秋水端详她片刻,才认出她来,她嘴角轻勾:“棠师妹这些年还是没什么长进,分不清是非黑白吗?”
棠也笑而不语,良久她起身与她平视:“分不清是非黑白的是孟师姐你吧,我可没有欺师灭祖叛逃宗门还投靠魔教。”
孟秋水轻蔑笑道:“凭你也有资格说我?”
“够了!现在不是你们吵架的时候!”其他门派忍无可忍其中一人跳出来打断她们争吵。
不管如何,现下最重要的各门派弟子,而不是他们之间恩恩怨怨。
棠也忿然甩袖,撇过头坐了回去。
谢长誉瞥见她艴然不悦的神情,突然提议道:“不如这样,我们打个赌看看哪家弟子能够顺利过关。”
有人问道:“谢长老兴致倒好,不关心自家弟子安危,还要打赌?”
“这不是挺好玩的嘛,我先来,我赌我南麗剑观三千两灵石。”
棠也听得脸色骤变,忙道:“我赌!我赌我清虚宗一万灵石!”
输人不输阵,他们清虚宗决不能比其他门派差!
孟秋水出言嘲讽道:“一万灵石?清虚宗何时这么穷苦了?我出十万。”
言罢她还把灵石票甩到正中央的台面。
众人哗然,猝不及防被孟秋水的疯狂所震慑到,合欢宗竟这么有钱,十万灵石眼也不眨就豪掷出来。
棠也不甘示弱:“那我出三十万!”
谢长誉险些一口茶喷出来,他起先是想涨涨士气,孰料棠也居然硬要跟人对着干。
他倒要看看,她能不能赚回这三十万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