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嚣张跋扈的裴师姐,竟胆大到下如此断前程的赌注,清虚宗百年来可从未有过这样的前例。
玄徵皱眉淡声道:“裴叶轻,你的伤还未痊愈……”
裴叶轻躬身道:“不妨事,掌门师尊无须担心。”
她很有信心,对付小喽啰一成功力她都用不到,她就是要打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师弟。
玄徵点点头,沉声道:“那你们二人便当着众人的面再比一场。”
要力排非议,二人当众比试一回,不失为妙策。
裴叶轻拔剑而出,剑直指男修,气势逼人:“师弟,来一决胜负吧。”
男修面如筛糠,身形僵硬握剑的手也微微颤抖。
他后悔了,后悔刚刚说出那样的话,可说出去的话便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对了,我还不知师弟的名讳,待会你若打败了我,那日后可是榜上有名呀。”裴叶轻面色清冷,觑他的眸光也格外冷冽。
“我叫王平。”男修磕磕巴巴回道,随后又颤巍巍道:“师姐,比试我……”
裴叶轻挑眉,冷笑道:“看样子这位师弟是没胆子与我比试了,不如赌约作废?”
她拔剑而出,他就吓得脸煞白,果然是纸老虎,一捅就破。
王平颤声道:“作废,当然作废,是我为逞一时口舌之快出言不逊,还求师姐宽恕。”
裴叶轻嫩白的手指轻抚过剑身,阴恻恻道:“哦,原是这样啊,若师弟管不住自己这张嘴,不如我帮你割了?”
王平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攀附着身侧的修士站定:“师姐饶命。”
裴叶轻收回剑,怜惜的摸了摸剑鞘:“我还想让我的紫茕见见血,没想到师弟这么不中用。”
王平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感觉到沉重的压迫感。
魔女,当真是魔女。
裴叶轻看他扭曲的表情,阴鸷道:“跪下,向我认错。”
“裴师姐!你太过分了!”出头者二号华丽登场。
裴叶轻厌烦的瞥过去,见到齐应山正恶狠狠瞪着她。
她冷冷淡淡的问道:“齐师弟此话何意?”
齐应山搀起王平,怒道:“师姐说了赌约作废,又为何逼着王师弟向你认错。”
裴叶轻凝眸没有说话。
她侧身朝玄徵规规矩矩行了礼:“掌门师尊,王师弟辱没我在前,我于情于理都应讨要说法,况且从始至终王师弟一句道歉都无,这该是我清虚宗该有的门风吗?”
她字字珠玑,每个字都精准的踩点,清虚宗作为名门正派,在这次比试大会的举措实在欠妥当。
玄徵沉吟,垂眼看着镇定自若的少女,正欲开口圆场,殿外突然传来震天响的怒吼声。
“谁!谁敢欺负我家的小裴儿了!”
云渡御剑风尘仆仆的飞进凌霄殿。
他神情急切,连收剑都忘了跳下剑就奔向裴叶轻:“小裴儿,你无事吧。”
云渡关心则乱,拉着少女纤细的藕臂绕着她转了圈。
裴叶轻被他转的眼发昏,低声道:“云长老,我无事只是比试时受了点小伤,已经让殷长老处理过了。”
她早知云渡听到她受伤的消息定会来寻她,但没料到来的这么快。
云渡悬着的心安然放下,他揉了揉少女有些凌乱的墨发:“没事就好,欺负你的人是谁?”
他家的小裴儿,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素日连责骂都舍不得,哪容得了旁人欺负他的小裴儿。
裴叶轻指了指齐应山他们的方向:“云长老,便是他们欺负我。”
齐应山脸青一阵白一阵:“裴师姐,你空口无凭为何说我欺负你。”
云渡哪儿管得了那么多,听得有人欺负裴叶轻,当即念决召出剑意。
剑风带着肃杀的气焰,疾速逼向齐应山。
众人反应过来时,云渡的剑已经快划到齐应山的喉咙。
“云渡!住手!”
“云长老!”
玄徵与裴叶轻异口同声的喊,云渡却充耳不闻,呼啸而过的剑风削去他们的声音。
裴叶轻彻底惊了。
她随口说的话竟能让云渡疯魔至此,内疚感油然而生,她未及多想提剑便冲了过去,想以血肉之躯挡住云渡那锋利的长剑。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
黑衣少年宛若一阵来无影的风,刹那间闪现护在齐应山身前,用他微弱的剑意暂时抑制住这股强大的剑意。
裴叶轻望着少年挺拔单薄的身影,瞳孔微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