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垃圾堆爬出来后117
飞舰停靠在碎星附近。
弃厌能察觉到季付时不时落到他身上的视线,叹了口气,“四哥,你就留在飞舰上,我自己去就行。”
“不行!”季付断然否决,“谁知道塔斯托安能做出来什么事,我不放心。”
“四哥……”,弃厌无奈,眼神不经意间瞥见季付身后,诧异又心虚道:“修二……二哥?!”
季付心里一惊,立即扭头,“二哥你听我说我没有带小五出呃——!”随后脖颈一痛,他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弃厌收手,然后稳稳当当的将季付接住,拖到了休息室里,还十分贴心的给季付搭了一层小被子,小声道:“我都说了,你打不过我。”
他关上休息室的门,出了飞舰,再次踏上了上次和塔斯托安战斗的碎星。
这里的气流还是十分紊乱,地上仍然有他们上次打架留下来的干涸了的血迹和凌乱的碎石。
但,除此之外,在碎星上看深邃的宇宙星辰,美的震撼人心。
弃厌闷声咳了咳,他环视一周,并没有看见塔斯托安的身影,于是找了一块大的碎石,随意的坐了上去。
不多久,后面就传来了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不好意思,有些事情耽搁了一会儿,来的晚了些。”是塔斯托安惯常装模作样的语调,听着是道歉,但是一点诚意也没有,像是哄人的敷衍话。
弃厌耳尖动了动,他知道这个人很危险,甚至两次差点杀死他,却连头也没回,懒洋洋的不想动弹,眯了眯眼,看着有点困倦。
“你果然和宋一样,没这么容易死,”塔斯托安来到他身侧,伸手递过来一样东西。
“这个给你。”
是个长方体黑色铁罐,里面有液体晃动的声音。
弃厌余光一瞥,抬眼,伸手接过来,“这是什么?”,他低头轻轻嗅了嗅,蹙眉,“酒?”
“嗯,我最近刚调出来的一款酒,叫银河之畔。”
塔斯托安坐在他旁边,饶有兴味的看着弃厌的神色,挑眉道:“你不会没喝过酒吧。”
“……”
还真没喝过酒,之前在移风星没有接触过,后来进了军校,管制严格,更没有机会了。
塔斯托安笑了,“真不敢相信你是宋的学生,他竟然没给你喝过酒,那他喝过什么?”
奶。可啡奶。
弃厌面无表情的想,他莫名不想跟他说这件事,于是跳过这个话题,直截了当的问:“你跟我老师很熟?”
甚至看样子并不像是顾回导师说的那样,是你死我活的仇敌关系。
“嗯,经常打架,很少有人实力、智谋、胆气全然不输,可以跟我一直周旋那么久。”塔斯托安将自己手里的黑罐子拧开,浅淡的酒香弥漫开来,他喝了一口,微微眯眼,“可惜……”
弃厌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酒,“老师的腿和你有关系吗?”
“有关系,或许宋的那两个兄弟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你了,”塔斯托安这一个月里将弃厌的身份摸的差不多,“就像是他们说的那样,宋失去双腿,的确有我的一份责任。”
“我本意只是想给他添点堵,原本认为宋能逃出去的,毕竟当时,他的实力还在我之上,但是他为了护住那批学生,没自己逃走。”
弃厌指尖攥紧了瓶罐,眼神微冷,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悄然一变。
塔斯托安恍若未觉,继续道:“后来,我去找了他一趟……”
他语气轻飘飘的,记忆又飘回了二十多年前。
那时候宋仲尚未出院,一直在环境优美的dú • lì单人顶级病房修养,双腿的再生肢神经尚且没有激活,仍然躺在床上。
他神色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手中握着一本书,只是半晌没有翻开下一页。
塔斯托安越过重重守卫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轻轻的敲了敲窗。
似乎知道是谁来,宋仲眼也没抬,将书合上,淡淡道:“进来吧。”
塔斯托安眉眼间比二十多年后少了分成熟,他翻窗进来,拧眉看着宋仲的腿。
“你怎么样了?”
宋仲觉得好笑,抬了抬眼,“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瞎了,”他将手里的书放在一边,语气听不出有什么起伏,“就这样了。”
塔斯托安静了一会儿,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宋仲床边,低声道:“抱歉。”
宋仲笑了笑,温声道:“真稀奇,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没什么好抱歉的,我们本来就是敌人。”
“是啊,”塔斯托安坐到他床边,随手拿了桌上了一个苹果,一点点将皮削下来,视线落在他身上,“我们是敌人。”
他将苹果宋仲往前一递,挑眉道:“所以,赏脸吃一个?”
宋仲接过来,却没吃,闲闲道:“没带酒,一点诚意也没有。你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很久没听到你的消息了。”
“唔……捡了一个失忆了的十七八岁小孩,干干净净的,性子冷的很,在养着玩。”
塔斯托安似乎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他们两个明明称呼对方为敌人,但相处模式却像极了认识多年,彼此了解的老友。
宋仲若有所思,“养孩子很好玩吗?”回头他也养一个试试。
“好玩,他的一切都是你赐予的,”塔斯托安微笑道,“我给他取了一个名字,不止这些,我可以塑造他的一切,他的身体、灵魂、意志全部都掌控在自己的掌心,多美妙的感觉……”
“别在我这里发疯,”宋仲瞥他一眼,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意有所指,“你不要把自己玩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