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顾长汀的手一直环在沈秋练的腰间,紧紧的扣着,像是担心她跑掉似的。
沈秋练驻剑咳嗽了两声,低声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厉霄……”顿了顿,“看来你们是故人了。”
“沈宁,我与你也是故人呐!”厉霄古怪的笑道,他缓缓放下手,脸上有纵横交错的裂伤,泛着些焦黑痕迹,便是那雨留下的,“顾长汀……你这家伙比之从前可是长进了不少啊!”
“我不准你碰她。”顾长汀一字一句道。
“你不准?你有什么能力不准?”厉霄轻嗤一声,他勾了勾手指,于他脚下隐约浮现出发着光亮的阵图来。雨水在他身周纷纷避让。
“这是……”沈秋练认了出来,这与他们在孙家庄所见的封禁法术的大阵一模一样。
“他哪儿学来的这么多玄乎其玄的阵法!”沈秋练震惊道。
“丹琼国的妖道国师……他从前的花招比你所见到的还要多多了。”顾长汀道。
“丹琼国......?”沈秋练举手按住了眉心,她努力的想要回想,却一无所获。
“我不明白你图什么!”她抬起眸子来,盯着厉霄。
“称王称霸是所有人与生俱来的念想,当年是,如今也是。”厉霄说:“很多人说他们想过平庸的生活,事实上是因为他们的能力只配让他们过平庸的生活。”他说着说着,怒火上涨,霍然举起离倥偬,遥遥点着沈秋练的眉心:“你不明白?你当然不明白,因为你沈宁是一个想当救世主的女人,满脑子不切实际的想法,当年若不是因为你,我们丹琼国早已一统天下,流传千古,而我作为国师,也能一举飞升成上仙!”
“飞升?你所谓飞升的途径,就是通过挑唆东海村与丹琼国的住民交战,而后再假惺惺的出面平定,好坐收渔翁之利?”顾长汀冷声反问:“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笑话。”厉霄满目讥诮之色:“我不过是引渡了一方金沙洲于海上,若他们心底没有欲望,又岂会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黄金财富争夺不休呢?”
沈秋练霍然一怔,她忆起了海底的那方壮丽又诡异的金色岛屿,以及上面那来回行走的不真实的妖狮。
“那东西原本是在海面上的?”她诧然发问。
“没错。”顾长汀低声道:“就为了那些黄金,东海村螳臂当车般的频频骚乱丹琼国,而丹琼国又下令镇压,死伤无数。”
“可后来为何会那般——”
“因为你。”顾长汀道。
“我?”沈秋练想起施离待自己的态度:“我帮了东海村?”
“你堂堂剑仙多么的公正无私啊,怎会随性偏袒一方呢?”厉霄发出一声长叹:“你自然是宁肯牺牲自己,与那妖狮同归于尽,而后以剑气掀起滔天巨浪沉岛与海底.......只是你呕心沥血,殚精竭虑,东海村与丹琼国又有哪一方会对你心存感激呢?他们不仅没有记下你的恩情,还教你魂飞魄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秋练默然。
“所以他们统统该死!”顾长汀抢白道,他微微咬牙,嗓音里透着些森然狠厉。
沈秋练回过神来,她想起海底的那些鬼魂。
是啊,岛屿沉海,那些人又怎会出现在海下?
“长汀......”她望向身边的青衣人。
顾长汀的眸色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