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少将军的脑子已经糊成一团,他竭尽全力,最后还是无谓地重复道:
“荣简。”
这个名字对他来说,似乎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名字,更像是溺水者最后一根稻草,也像是黑幕前的最后一丝光线,他拼命向前,终于抓住了自己的所求。
楚念迷迷糊糊地想,自己可能有很多想要问荣简的的东西。
例如她为什么可以为了自己放弃一座城池,例如他对于荣简来说,到底是什么。
但这些问题只是简单地在他的口中转了个圈,他便没有更多的力气问出口了。
楚念只觉得,自己前所未有地信任着眼前的女孩子,他在某一个瞬间,甚至可以为她献出生命。
荣简可不知道楚念现在能想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她只是一心往前走,走到自己的座位的时候,先扶着楚念小心翼翼地坐下,等她自己坐下的时候,几乎是一屁股跪下的。
她看着也正在向殿内走来的凰怳,不动声色地用手帕擦了擦自己也布满冷汗的额头。
坐下来之后,楚念的情况一下子好了不少,荣简把自己的手炉全数塞在他的袖子之下,又命人先拿了点点心上来,她自己嚼着雪花酥,倒是不忘也给楚念上了一杯糖水来。
面对对面凰怳带着些试探的眼神,荣简神色自如地也命下人给对方上了一份雪花酥:
“王爷尝一尝我宫内厨子的手艺。”
雪花酥外面裹着炸得酥脆的杏仁和瓜子仁,里面则是极有咬劲儿的甜糖,最里面一层则是满满的花生,一口咬下去层次分明,让人不由得为之心动。
那方的凰怳却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雪花酥,他倒是修养极好,这时候还能先客客气气地感谢荣简的赏赐,也礼貌地尝试了一块。
不过荣简注意到对方也真的就是礼貌而已,这么好吃的雪花酥,他居然真的只吃了一口。
荣简心疼那一盒子雪花酥,闭着眼睛翻了好几个白眼。
她不忘给楚念塞了一块,对方现在稍稍缓了过来,双手拿着那一小块雪花酥,倒是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
荣简撑着脑袋,开开心心地看着对方吃雪花酥。
楚念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是吃雪花酥的动作却认真地没有一丝敷衍,他吃得很慢,但却还是吃完了一整个,抬头向荣简那边笑起来:
“很好吃。”
荣简本身看着他吃东西都高兴,这时候却有些不是滋味,她把雪花酥的盘子拿走,把茶壶往楚念面前放置着,黑发的少将军微愣,还想说些什么,那方的太监已经高声呼:
“皇帝陛下到——”
他顿时噤声,而那方依旧面带微笑的凰怳也站起身,恭敬地和那方的宋元瑞道礼祝贺。
宋元瑞因为年纪小,比凰怳矮了一头,此时失去了点气势,但少年神色自然地让对方坐下后,才朝着荣简这边走来。
他也是第一次真的看到楚念,表情倒是自然,甚至极为客气官方地问候了楚念的身体,楚念不卑不亢地回答了小少年的问题。
荣简在那边安静地当壁花,等到宋元瑞在那边像模像样地继续和楚念聊天,她便笑嘻嘻地催促:
“陛下,再聊下去可要错过吉时了。”
那方的宋元瑞才堪堪止住了口,他坐上主座,示意下面的祭典开始。
圆月祭,确实是珅国的特有祭典,每年一次,都在年前的最后一个月圆时举行,旨在祈求月神,让珅国来年风调雨顺,天平地安。
荣简坐在那方,听着祭祀在那边吟唱着晦涩又繁琐的歌谣,白色的布匹在空中游荡,在空中飘荡半晌,终于慢悠悠地掉在了荣简的面前。
荣简下意识地抓住了那根绸带。
说来奇怪,那根绸带看上去薄而轻,但摸着却是冷的,在触碰到的那瞬间,荣简只觉得自己的指尖微痛,她一皱眉,那方的祭祀却突然停止了吟唱。
荣简懵圈地抬头,那方的祭司却颤抖着伸手指向了她,紧接着,她带着身后的侍女,整齐地跪了一地:
“殿下……”
荣简心道不好,终于听到那苍老的祭司颤抖着继续开口:
“那预言,就要到了……”
荣简:……?
她琢磨半晌,终于想到,哦,自己还有个寿数即将到头的预言在身上啊。
作者有话要说:靠,我怎么没写到那里,就在下面了就在下面了,圆月夜啥都要搞到手(痛苦面具):,,.